做了什麼噩夢?”
余姣仍舊心有余悸,盡管周青彥的語氣溫柔,可是她總是有種莫名的恐懼,仿佛頭頂頂著把利劍不知道何時就會斬下來——周青彥是她夢中厲鬼的來源,心底清楚在他面前要委曲求全,要盡力滿足他的要求,可她就是覺得不甘心……
憑什麼?
他是鬼,她是人,所以他想親自己就可以親嗎?
余姣覺得不公平,她使勁偏頭,周青彥的手指剛要鉗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承受,她卻縮進被子里,把臉藏在里面,悶聲悶氣地說:“你別總是動手動腳的……我們還不是戀愛關系!周青彥……你的手、你的手老實點……”
就算有被子當阻擋,余姣仍然感覺到四周的溫度猛然下降,一瞬間仿佛聽到湖面的水流寸寸冰封的聲音,她慶幸自己的動作夠快,要是現在她直面的是周青彥無法抑制地四溢的怒氣,她不僅是沒有勇氣的地步,連命都可能嚇沒。
好不容易接受周青彥是鬼且被他纏上的事實,就在下一刻,來到他生前購買的房子里發現那些匪夷所思的簡直令人聞風喪膽的事情!
余姣很難維持冷靜。
好在周青彥沒有強硬地把她從被子里拉出來,他沉臉盯著面前的被子,腦海一直想著她說兩人沒有關系的話,額頭的青筋痙攣般的凸起又沉下,片刻功夫,他恢復溫柔的模樣,貼著余姣耳朵的位置:“你沒有厭惡,反而很享受……姣姣,你很享受對嗎?”
悶在被子里的余姣紅著臉搖頭:“……我沒有。”
“小騙子,”周青彥唇角猛地垂下,黑霧瞬間充斥整個房間,他仍維持著溫柔的態度在她耳邊說:“沒有就沒有吧……誰讓我現在只是姣姣的追求者呢?我想要追求你,討好你,姣姣別拒絕。
”
趕在余姣和自己嗆聲的前一秒,周青彥的手探進被子里,五指強,硬地塞,進她的指縫,另只手如法炮制,邊把她往上拉邊說:“別悶在里面了,起來吃飯吧。”
廚房用具齊全,周青彥為了慶祝兩人搬家做了滿桌的好菜,都是一人份的量,余姣垂頭吃飯,抬頭就望見周青癡迷的眼神,頓時嚇得后背一僵。
在她吃飯的時候用那種眼神盯著她,讓她很難不懷疑這是想要等她吃飽后再把她吞掉……
余姣用最快的速度填飽肚子,周青彥端著碗碟進廚房刷碗,她短暫地生出愧疚感,盯著他的背影沉思——兩人目前的相處太奇怪,可是她想不出該怎樣改變。
周青彥明顯對她還有興趣,離開他……余姣辦不到,不僅是沒有能力,更沒有勇氣,可是要答應他交往的要求嗎?他會不會像大部分的人類男性那樣,得到便不知道珍惜,而后把她拋棄,這樣她就自由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回過神,余姣驚訝地發現她的四周纏滿蛛絲般的黑色線條,這些線條更像是黑氣被凍成鋒利尖細的冰線,一圈一圈把她纏繞成蠶蛹的樣子,而廚房里的周青彥,一手抓著墻壁穩定身形,一手捂住胸口豁開的口子,視線如同空中劈響的悶雷向她投來。
余姣被纏在里面不能動,睜大眼睛惶恐無助地看著周青彥朝著她的方向走來,那道沉暗的視線有如實質般壓得她喘不過氣。
“周青彥……”她不安地叫了聲。
周青彥猛地砸到在她的身上,嚇得余姣渾身一顫,險些從沙發跳起來,冷靜下來后發現,周青彥胸膛那道用針線縫好的口子破裂,露出里面被黑色血管糾纏包裹的胸腔,他渾身更是暴出令人恐懼膽顫的暗紅色脈絡,爬滿他肌膚的每個地方。
他蜷縮著身子躺倒在余姣的懷中,雙手顫抖地去合攏那道敞開的巨口,卻是徒勞的,用來縫合的絲線已經崩裂掉在地上。
余姣即使怕得要命,但她好歹也跟周青彥生活過一段時間,對于突然出現的恐怖事情,已然有了很好的應對策略,身體的應激反應僅僅是遲鈍的大腦和發涼發僵的身體,好在這種應激反應只有幾秒鐘。
她隨手掀起沙發鋪著的墊子往周青彥懷里塞:“你先別著急,胸口裂開再縫好就行,你忍忍我去拿針線……你家里備著針線嗎?”
周青彥沒說話,好一會兒才指向地面被撐裂的絲線:“姣姣……幫我把線拿過來,在廚房門口。”
余姣試著掙了掙裹纏著她的冰線,剛開始用力的時候它們像是怕她逃走般收緊,再之后才反應過來松開她,她把絲線遞給周青彥,然后就看見他試圖把染著血的線塞回胸膛,發現塞不回后干脆吞進口中。
“……”
余姣震驚地愣在原地。
周青彥蜷縮在沙發,朝她露出虛弱的笑容:“這是姣姣第一次幫我縫合胸膛的線條,我不想它離開我的身體……你別怕,坐在我身邊可以嗎?”
余姣坐過去。
周青彥立馬抱住她的腰,使勁往她的懷里縮,余姣懷疑要不是兩人體型差距太大,說不定周青彥得要她把他抱在懷里才行,還是那種抱小孩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