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附近剛建了公園,下午我們去看看?”
“或者去商場。”
余姣跳下椅子:“不要,我不出門,免得某些人懷疑我出軌。”
她走進臥室,關門。
……
余姣半夜睡著的時候,周青彥盯著她看了很久,遲鈍的大腦在寂靜的黑夜久違地開始運轉,那些被惡意和執念糾纏的思緒慢慢地開始理順出一條清晰的線條——他要的是余姣的愛,而不是她的畏懼。
她是容易心軟的人,或許現在因為恐懼或者習慣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就像周青彥時刻擔憂的那樣,她喜歡上別的男人怎麼辦?想到未來她會因為別的男人逃離他,周青彥就像是被丟在烈火上炙烤,恨不得立刻把所有可能出現在她身邊俘獲她芳心的男人弄死……
只有愛。
只有愛會讓她心甘情愿地待在他的身邊。
而不是畏懼。
不是習慣。
姣姣、姣姣、姣姣、姣姣、姣姣……
周青彥在心底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
他渴望她依賴的眼神,渴望她的唇,渴望她的懷抱,渴望她的所有……若不是成了死人,他哪里有機會可以和她時刻待在一起?
黑暗中,余姣舒服地翻身,雙手張開幾乎占據整張床鋪,周青彥往旁邊讓開位置,下一刻她的腿忽然襲來,占據他方才坐過的位置,他尋了還算寬敞的角落,繼續盤腿坐在旁邊盯著余姣看。
周青彥學著壓抑外露的情緒,他猜測他能死而復生和生前對余姣的執念有關,因此目前要他克制對于余姣的愛意,是很困難的,他看到她就想要貼近她,她離開自己的視野半秒他就渾身難受……但是要忍耐,最近余姣的態度改變很多,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原因,她不再吵著上班,連樓下公園散步都拒絕,每天醒來抱著零食看電視,周青彥到哪里有時候還會跟著。
周青彥內心竊喜,表面不顯山露水的。
余姣抱著家里最后一袋薯片,邊裝模作樣地調電視臺的節目邊觀察周青彥的行蹤,她在家里整整一周沒有出門,沒覺得憋悶,到了這個時候,有種血液沸騰的感覺,她的視線幾乎是黏在周青彥的身上,連周青彥本人都已經發現,放在冰箱門上的手一根一根攥緊,筆直的身影很明顯地晃動幾下。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哪能沒發現余姣的視線?直勾勾的,盯得他很不好意思,莫名地挺起脊背,心底暗暗嘀咕今天的打扮怎樣,有沒有哪里出錯……冰箱里的食物所剩無幾,他通常會在早晨的菜市場買回來新鮮的蔬菜,一般能夠吃四五天的量,超市購買的零食也是按照一周的存量起步的,到了該購物的時間。
周青彥合上冰箱門,走到余姣的面前,含著她的唇親著,嘗到黃瓜味道的薯片,余姣仰著頭由著他親,姿態順從乖巧,空余的手握住他的胳膊。
氣喘吁吁停下。
余姣問他:“你要去哪兒?”
周青彥擦干凈她的唇:“家里沒有蔬菜,零食也沒有了,我出去買完很快就回來,有想吃的零食嗎?”
余姣搖頭。
周青彥出門的準備很簡單,把鞋子穿上就好,但是今天他的步伐格外沉重,后背粘著的視線怎麼都揭不下來,仿佛有股無形的絲線拴著他,他攥緊拳頭,還沒把屋門推開,后背襲來一股涼風,他站直沒動,余姣整個人跳到他的后背。
“周青彥,你去哪里?”余姣使勁摟住他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腰,穩穩地掛在他的后背。
黑氣涌過來托住她的屁股。
周青彥好似跌進棉花堆,四面八方的柔軟的棉花把他包裹在里面,余姣的熱情和挽留讓他在這個時候開心得像個孩子,眼睛里面隱隱藏有雀躍的淚花,他眨眨眼,隱去溢出來的濃濃滿足。
“超市,我們一起?”
他想要看到余姣的神情,可是想起她再三強調過害怕他所有的非人的行為,只好按耐住旋轉頭顱的沖動,盡量在余姣接受的程度范圍內扭轉脖頸,癡迷地盯著她的臉。
余姣驀地笑起來。
笑聲……像是計謀得逞的那種奸詐?
周青彥的雀躍在余姣的話中一寸寸地冷卻。
她說:“想出門?不行。”
余姣從他的后背跳下去,邊用手撥開涌過來的黑氣,邊走到他的面前,她守株待兔般等著周青彥離開的日子,現在終于叫她等到,她把周青彥推到客廳,周青彥的后腿被沙發一撞,猛地躺倒在上面。
連帶著余姣跪坐在他身上。
她撐著沙發坐直,并不介意小小的插曲,反而像是得到助力般,居高臨下地盯著周青彥。
用他曾經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全盤返還:“周青彥,你知道自己的樣貌很討女孩子喜歡嗎?而且你公司的下屬,還有大學的同學、追求者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要是出門被她們碰見,情緒激動起來纏上你怎麼辦?”
周青彥白著臉。
稍微動了動手臂,立馬被余姣壓住。她像是防賊般防著他,把他兩條胳膊壓在沙發上,揪了兩縷黑氣纏住他的手腕,那些黑氣也聽話,乖乖地禁錮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