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指摸了摸殘留余香的唇部,嘆息聲:“姣姣啊……我好喜歡你。”
余姣只當自己沒聽見,心口怦怦跳動。
……
承載戀人美好愿望的婚房,變成廢墟。
白色的墻壁涂滿夾雜腥臭鮮血的黑色液體,客廳和用餐區域特意隔出來的木架子碎落滿地,和昂貴的家具一同遭受摧殘后化為凌亂的碎骨。
整間房屋仿佛被刻意放進數十頭粗魯的野豬,本來光鮮亮麗的屋子變成豬圈般骯臟的地方。
程媽媽和程爸爸兩人合力把程禾推進房子,這是專門給程禾結婚購買的婚房,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花掉程禾的大半積蓄,如今公司破產,他身無分文,雙腿殘疾,后半生卻要靠著父母的血汗錢生活。
他痛不欲生。
眼看著凌亂的房屋,程禾還算鎮定地安撫唉聲嘆氣的父母。他的心底一直壓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周青彥的死而復生,他嘗試過告訴父母,可是他們只當他是精神失常,對待他小心翼翼的姿態令他心痛。
屋子破壞的太徹底,墻壁的黑色液體無法消除,程禾只好隨著父母回到他們兩人住著的職工樓。
程禾蜷縮在狹小的木板床,這是他兒時睡過的房間,小窗戶外是灰敗的樓房,他聽到樓下有談笑的聲音,做為飯后談資的當事人,他充耳不聞,摸索著好不容易修好的手機,一張張劃過余姣的笑臉。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呢?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已經和余姣訂婚,再過不久兩人步入婚姻殿堂,住進共同營造的溫馨的婚房,兩人會幸福白頭到老。
“小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管不住自己,現在的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別不要我,別不要我……我想你啊小姣,可是我現在、我現在還有什麼自信能夠挽回你……我是廢人了……”
程禾淚流滿面。
碎裂的屏幕里,是余姣調皮的笑容。
他緊緊地盯著她的笑容,想起面目可憎的周青彥,捏著手機的手指幾度收緊,終于下定決心,撥通電話。
……
回到家的瞬間,余姣被周青彥從后抱住,冰涼唇瓣沿著她的臉側淺淺地吻著,像是條陰冷滑膩的細蛇在皮膚游走,耳邊響起男人委屈的埋怨:“食堂的飯菜難吃死了,油汪汪的,不健康,可憐姣姣要吃這種東西,不如我做的好吃吧?”
陰冷氣息沿著衣領鉆進,余姣縮起脖子:“……你沒嘗過怎麼知道不好吃?”
“姣姣,”周青彥停頓片刻,唇部的力道加重,狠狠嘬出她臉部的軟肉,聽到余姣疼得啊了聲,說:“我沒嘗過難道看不出來嗎?還是說姣姣覺得食堂的飯菜比我做的好吃,更喜歡吃食堂的飯菜……怎麼,姣姣厭倦了?”
“亂說什麼呀,”余姣扭過身子,周青彥彎腰,橫闊的胸膛把她嚴實地擋在和墻壁的夾縫,目光平視,微微垂下的睫毛顫了顫,像極等待順毛的大狗狗。
她先是報復性地在他的肩膀咬了口,直到咬出牙印才松口,周青彥垂眸盯著她的舉動,沒有阻止,蒼白的肌膚出現一排整齊的牙印。
“不夠深啊姣姣,再用力些才行。”
余姣瞪他。
周青彥笑起來。
回到房間沒有及時開燈,環境昏暗,四周覆蓋的黑氣加劇視野的暗沉,余姣只能看到他越發深紅的眼珠,放在腰間的手臂慢慢往他的胸膛收,
給她一種恨不得把她塞進胸膛內部的錯覺。
近距離和余姣接觸,聞著她傳來的味道,周青彥的理智如被白蟻啃噬,慢慢潰爛,她的縱容加劇他內心深處陰暗的想法,但是比起從前毫不顧忌地發瘋,此刻的他明顯多了偽裝,像是乞討的可憐小狗在她耳邊哼哼唧唧。
“姣姣,姣姣,姣姣……”
“食堂飯菜換來換去只有那幾樣,做得沒有誠意,而我學習能力還算強,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早飯午飯晚飯不重樣……上班還要早起,在辦公室大半時間都浪費在無意義的社交和雜事,哪里有在家里舒服,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
他最后嘆息聲:“還是在家里舒服啊姣姣。”
威逼不成開始利誘。余姣暗暗發笑,心想他此刻是這套說辭,等她真正辭職留在家里,時日長久,他肯定要插手她的交友,非要把她變成和他一樣,時時刻刻黏著對方恨不得長在對方身上才行。
念在他這幾日在外面表現良好,余姣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但是他在耳邊絮叨得實在惱人,她從早晨被引誘的那股邪火驟然冒出來,盯著那張開合的紅艷艷的唇瓣,真應該把它堵起來。
目光漸漸地發直。
周青彥垂眸,氤氳著泛紅水霧的眼睛像是會說話,含著濃濃的期待:“……總而言之,還是留在家里更好,我想睜眼看到姣姣閉眼也是姣姣,永遠不分開才好,而不是上班期間被工作奪走注意……”
“……姣姣?”
扣子崩裂的聲音。
落在地面的聲音。
周青彥的后背撞向墻壁,眼底水霧仍在,蒼白的面皮慢慢鼓起淡青色的脈絡,呆愣、震驚、羞澀,他眨眨眼,手足無措地抓著她腰間的衣料,這一刻,連觸碰到她的肌膚都像是被烈火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