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膩的香氣在空氣中蔓延,蓋住雨水泥土腥味,徐昭皺起的眉頭慢慢地松開, 進入香甜的夢鄉。
林樾吻住她的食指指根, 眼眸沉沉發暗:“……徐昭, 你要陪我。”
如此靜待了會兒, 林樾小心翼翼地將徐昭的手放到被子里,給她蓋好被子, 仔細地織了張金黃色的網面籠罩著她。
按照林樾的習性,他并不需要房屋,房屋是用來遮風避雨的,他可以筑造出棲息的網兜。
可是徐昭是人類,她需要堅實的屋子。雨天漏雨,毫無溫度可言的破爛草屋,她是不會留戀的,最好的辦法是回到鎮子里,那里有寬闊的青磚瓦房,有紅磚壘成的二層小樓……如果她喜歡,他會想盡辦法把它們都弄來。
林樾姿態柔順地趴在床邊,徐昭罩在金黃蛛網里,睡得沉靜。而蹲在旁邊的蜘蛛少年,眼珠黑沉陰暗,那股陰戾的氣息漸漸地掌控他的全部思維,就連殘存在腦海中,向來以善良謙讓為行事準則的人類林樾,種種混雜的思維糾纏成一股強烈的念頭——
討好她。
雌性擔任著繁衍的重要職責,做為雄性,有時為了得到和雌性的□□權而相互爭斗。最為人熟知的便是孔雀開屏,它們在雌性的面前搔首弄姿,把自己最美麗耀眼的部位展現在雌性的面前,渴盼得到雌性的喜愛。
最有營養的食物要送到雌性的面前,雌性喜愛的東西,身為雌性的伴侶,有職責把那些東西捧到雌性的面前。必要的時候,要做到主動把自身血肉獻給雌性,補充它們所需的能量。
坐落在森林外圍的破敗草屋,哪里比得上鎮子里的寬宅大院舒服。雨天的時候,待在鎮子的屋子里不用擔心漏雨,屋子里準備得十分妥當,各種廚房器具,還有寬闊的大院子。按照人類的習性,冬天馬上就要到來,到時候,還有爐火取暖,生起爐火,滿屋都暖烘烘的。
林樾從來不是挾恩圖報的人,可是現在,兩相權衡比較,鎮子里的房屋比起茅草屋處處都是優點,把他們統統趕走,任由徐昭挑選又怎樣呢?
就算沒有恩情這個層面,如今他想要得到一間房子,他們不同意的話,那就只能趕出去或者……林樾面無表情地盤算起來,最終還是止步于怯懦:如果他那樣做,徐昭會討厭他嗎?
林樾不敢冒險。
驟然降臨的暴風雨將這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摧殘得越發破敗,林樾淋雨離開屋子,爬到房頂修修補補,將漏雨的地方補好,做完后,又回到屋子里,開始整理角落堆放的東西。
濕了的拿出來放在旁邊,沒用的,有用的,重新整理一遍,整齊地碼好換到干燥的地方擺著。
收拾到徐昭的背包的時候,一張彩色的照片掉落,林樾撿起來,瞳孔驟然緊縮。
是趙文清的照片。
森林里匆匆一瞥,男人渾身臟污,看不出本來的面貌,照片里的他清楚明晰。
濃黑的眉,明亮的眼,流暢的面部線條,笑起來陽光俊美。
這張照片藏在背包的夾層里,這樣大的暴雨,竟然沒有把它淋濕。
林樾緊緊地攥著,照片的邊緣捏皺,他意識到的時候,竟然險些將這張照片撕裂。
面無表情地將照片放回背包里,整理好的藥品零食扔進去,嘩啦啦的響動,將照片徹底壓在最底下。
收拾干凈,外面天光大亮,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眼里一片嫉妒的火焰,落向徐昭的時候,倏地轉變成深深的占有。
……
“你們都看到了吧,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怪物,”說話的人喘了口粗氣,拍著胸口道:“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蜘蛛,我他媽當時正好爬出來,差點把我嚇死!”
“我看著那人的模樣有點面熟,好像是……”
“是林樾吧?”說話的人瞥了眼林錦東家的房門。
地洞里逃出來的人帶來了兩件勁爆的消息。
第一件事便是鎮長家的王志明在地道里偷摸著害人的事情,這件事情一爆出來,鎮長里的人徹底炸了鍋,紛紛堵著鎮長的家門口討要說法,都在一個屋子里住著,說是半點消息都不知道怎麼可能?
鎮長的家被鎮民砸破,玻璃房門全都破碎,鎮長夫妻跪在鎮民的面前,兩人的頭發花白,若是在平時,這件事情可能還有人能夠壓住怒火,可鎮子里的人早就被蜘蛛逼得精神壓抑,如今聽聞鎮長的兒子在背后里做了那些壞事,蜘蛛怪物是他弄出來的,頓時恨上鎮子夫妻兩個!
“王志明死有余辜!我恨他死的早,你們倆沒天理的,竟然包庇王志明做喪良心的事,你們倆更是不得好死,虧的我們把你們當回事,事事聽你的安排,原來在后面挖坑呢!”
鎮民揮舞棍棒,將怒氣發泄在鎮長夫妻的身上,把兩人砸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第二件事情便是蜘蛛怪物,但是由于地洞里的黑水鎮的人大都是年紀大的老人,眼睛可能花看不清楚,年輕力壯的旅游團的人根本不認識林樾,只能證明卻是有蜘蛛怪物的存在,是不是林樾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