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得不被擊斃。
這兩例事件就發生在幾天前。
溫惠慌張地隨著人潮往后退,果斷地丟棄礙事的推車,旁邊有位女生被沖撞到摔倒,溫惠咬咬牙,貼著走道的墻壁,將女生牽起來,兩人扶持著往里面逃。
溫惠回頭看了一眼。
敞開的超市門口露出持槍人的臉,像是生了膿瘡一樣,裸露在外的皮肉潰爛。
她心底怦怦亂跳!這是什麼?得了嚴重的皮膚病嗎?
逃到二樓。
溫惠撐著腰喘氣,她有些回不過神。
旁邊的女生倒是比溫惠鎮靜。她家雖然是藍城市的,但是她在外地上大學,疾病發生的時候,她就坐著高鐵回到藍城市,可惜還是被攔在外面,等待檢查完身體狀況才能進入,于是她很不幸地目睹了“‘瘋狗’咬人事件”。
“……當時那群人和超市門外的這群人癥狀一模一樣。臉部生長膿瘡,情緒激動,行為狂躁。本以為來到藍城就安全了,沒想到竟然又倒霉的碰見這種事!他們瘋起來見誰都咬!”
幸運的是,這種疾病的傳染性不強。不幸的是,一旦被咬中非死即殘。他們的牙齒在那一刻爆發的咬合力驚人,堪比猛獸的利齒。
溫惠想到之前她參加的救援。
他們的目的地就在藍城的附近,一座小型的城鎮。到了那里的時候,清晰地看到天空被一團混濁的烏云遮擋,這個城鎮在暴雨過后,大范圍地出現了嘔吐、惡心、高熱的癥狀。所幸當前的醫療手段完全可以治愈。
但是公司的其他同事沒有溫惠幸運。
公司里組織了兩組救援隊伍,另外一組所在的城市經濟水平高、人口密集,同事們當時抽簽選取的時候都愿意去這個城市。
覺得那里醫療水平先進,來到那里肯定清閑,但沒想到這個城市后來被封鎖。同事們廢了很多心思才回到藍城市,據他們說的是,這個城市的科學家把天空掉落的肉團帶回實驗室研究,后來不知怎麼的,實驗室爆炸,整個城市被感染了未知病毒。
“……雖然很多人不相信,但是我信!那團烏云出現的很奇怪嘛。我偷偷告訴你,我爸爸是藍城市的生物學教授,他有內部消息。A城的那場導致全城人口感染的爆炸,是因為實驗室把那團未知的物種弄死了,那東西死前忽然釋放出毒素,整個實驗室的參與人員都被感染成那副樣子了……”
女生用嘴撇了撇超市門外的方向。
超市內有人立馬反駁:“小姑娘不要危言聳聽!新聞都播報啦,這群人感染了病毒,就跟狂犬病似的,咬人!別扯什麼未知物種,那都是編出來騙人的嘛……”
超市里驟然分出幾波人開始爭吵。
溫惠蜷縮在角落,臉色慘白,她不想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狂犬病或者毒素感染,她只想回家,回到鄭松的身邊,早在和超市門口那群長著膿瘡的人對視的時候,她的腿就開始發軟,能逃到二樓,只是強撐。
二樓的樓梯口被擋住。
溫惠縮進人群,顫抖著掏出手機,撥打鄭松的電話——
這是她在藍城市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他是自己的丈夫。
電話傳出“嘟嘟嘟”的響聲。
溫惠的唇蒼白,她不停地按手機。
直到電話接通——
“鄭松,我……”
“我被臨時召回工作室,現在沒在家,老師就在我旁邊,電話響了我沒接就是有事在忙!你怎麼那麼不懂事,別再給我打了,等我忙完再給你回過去……”
“鄭松……”外面好可怕,她可能都回不了家了。
“好了!我先掛了,”
溫惠感覺自己的心泡在冰涼的冷水中,又酸又漲,徹骨的冰涼將她淹沒。
她使勁把自己縮向墻角,緊攥手機,周圍有人在哭,她沒忍,眼淚落下,過了好一會兒,警笛聲響起,她睜大眼睛望向玻璃窗外。
“砰砰砰”。
溫惠親眼目睹那群堵在門口的人被拖走。
驚駭得連眼淚都愣住了,要掉不掉地沾在眼睫。
一樓的情況慘不忍睹。
溫惠閉著眼睛沒敢看。
但鼻息間涌入的味道提醒她在這里發生過一場慘不忍睹的血腥事件。幸存的人被救援隊帶到隔離區,檢查身體狀況,有無感染的情況,直到天黑,他們才被允許回家。
離開隔離區。溫惠敞開手機,盯著通話信息,時間停留在四個小時前,和鄭松的通話只有不到一分鐘,期間她被關到隔離區,其實就是鋼板隔出的窄小空間,鄭松一通電話都沒有打,她抿著唇,眼眶通紅。
或許運氣實在不算好。這個時間點的車很難打,好不容易停下一輛,被后面的人搶走了。溫惠癟著嘴站在馬路邊,她正委屈呢,在和鄭松的關系里,她確實是處于下位者,可她也有情緒需要宣泄,不可能時時刻刻保持熱情。
可這個時間點不給鄭松打電話,她就只能步行回家。夜晚的藍城市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更何況白天的見聞使溫惠覺得,隱蔽的角落無處不藏匿著感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