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搜尋了意識里的信息,鄭松的老師是藍城大學的教授,藍城大學內部開設了專門針對未知物質的研究所,因此鄭松知道的信息比旁人多。
他由此產生微妙的不滿,在他探知到的夫妻關系中,夫妻是最親密無間的關系,既然鄭松知道詳細的關于未知物種的資料,怎能繼續要求惠惠離開家門,走在充滿危險的街道上呢?
溫惠因傍晚發生的事情,正是對怪物充滿探知欲的時候,連忙催促他:“……你跟你老師談了什麼,快跟我說!”
浴缸里水滿,鄭松關掉花灑,掌心觸著妻子的手臂,他感到陌生的情緒正在慢慢地盈滿心扉。
就連胃部的饑餓都可以忽略,他只想待在妻子的身旁。
“……那道烏云連接的是兩個世界的通道,在另一個世界里,生活著各種各樣的物種,就和地球是相同的……人類做為地球生物的食物鏈頂層,而最開始墜落的物體是那個世界的食物鏈頂層,但是它們只在夜晚活躍,白天影響它們的活躍度……昨天那場暴雨過后,那個世界里掉落進來不少的物種,它們可不懼怕白天的日光,白天的街道和夜晚的街道同樣危險呢。”
溫惠疑惑:“可是,我那次在超市里,見到過被感染的人!他們怎麼可以在白天行動?”
鄭松抿著唇,露出奇怪的表情。
溫惠往前趴,雙手抓著他的手臂。
鄭松垂眼,這些事情人類目前并沒有得出結論,但他在妻子充滿求知欲的目光里,甘愿告訴她那些隱秘的真相。
“……我,那些掉落在地球的物種,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的話,它們沒有繁衍的能力……它們死亡的時候,身體會爆破,濺出的黏液使四周的物種同化為它們的同族,以這種方式延續種族的生命……”
“優勝劣汰,被徹底同化的站在食物鏈頂端,那些殘次品,也就是你在超市里見過的那些被感染的人,它們不懼怕陽光,卻軟弱無能,輕易就能捻滅……”
溫惠聚精會神,在鄭松說道爆破的時候,神經質地逼近他:“那我呢……那我呢,鄭松,你救救我。怪物的黏液留在我的身上了,我會不會也變成那麼丑陋的東西……”
沾著水的軀,體滑,膩得像是河里的泥鰍,溫香滿懷,鄭松避開浴缸堅硬的部分,敞開懷抱,安撫地拍打她的后背,拍打出微小的水花和殘留掌心的觸感,他臉頰羞紅。
“不會的惠惠,只有它們死亡的時候流出的黏液具有感染性,其他任何的時間都不會有問題的。惠惠別怕呢。”
溫惠擰起眉頭:“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鄭松的老師雖然是藍城大學的教授,可他的專業畢竟和專門研究新物種的專業不同,就算有內部消息,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詳細呢?
既然研究得這樣透徹了,為什麼隱藏不宣告給眾人呢?
鄭松眨眨眼睛,將妻子抱出浴缸,不管被弄,濕的衣服,置物架上抽出浴巾,裹住她,放到床沿,一面用干凈毛巾擦拭她的頭發,一面回答她的問題:
“是我的老師告訴我的。惠惠,這些事情沒有說出來,是怕造成大家的恐慌,而且,我跟你說的這些事情,有部分是基于現有的條件做出的合情合理的猜測呢。并不是確切的哦……”
第177章 丈夫14
洗澡的功夫, 天色徹底暗淡。溫惠被浴巾裹著放到床上,鄭松基于現有條件做出的猜測,涉及到有關未知物種的習性、甚至包含種族延續的方式, 使她總覺得哪里充滿了怪異:
距離確定未知物種的存在這才過去幾天?
研究所的進度怎麼突然間像是按了加速鍵, 連另一個世界的生活模式和物種的習性都能研究的這樣詳細了?
鄭松性子嚴謹,不確定的事情不會出口,所以他的猜測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的。溫惠一會兒被龐大的信息量沖擊得頭腦昏沉, 一會兒又被浮現心頭的猜測疑惑弄得心有惶惶。
玻璃門在黑夜的作用下仿佛一面透亮的鏡子。
溫惠收回盯著窗外遮掩天空烏云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向玻璃鏡上的影像——
玻璃鏡里的女人輪廓模糊, 白色的浴巾圍裹住她的身體,黑發濕答答地垂落在身后,即使模糊,仍能看出她溫柔和善的面部輪廓和五官。
宛如一朵在夜間靜靜開放的曇花。
她身旁,男人背對著, 寬闊脊背往下是窄瘦的腰腹和筆直修長的雙腿,身形優越, 仿佛一桿挺拔的松木立在左右,眨眼的功夫,男人彎腰,用毛巾裹住她的濕發,動作間顯露出幾分憐惜溫柔之意。
溫惠心想,這是鄭松第一次給自己擦拭頭發。
往常, 做這樣的事情更多的是她, 有時候, 鄭松還嫌棄她黏人, 拒絕她的親近討好。
想到從前的事情,溫惠就想到了今天早晨在電梯門前鬧出的不愉快, 嘴角的笑意幾乎是在瞬間消失,眉眼低垂,本就往下垂的眼角弧度越發顯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