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繞到他身邊,拿起手機,劃開群消息,放到他的面前,托著腮等他的反應。
溫惠抱著他的胳膊,下巴貼著他的肩膀,仰面看他,眼底閃著晶晶亮的光。
“你怕我單獨外出,我也擔心你啊,而且我給你打電話你總嫌我煩……”微微抱怨的語氣,見他直瞪著眼睛不說話,溫惠語氣輕柔,笑道:“怎麼了嘛,臉色突然這麼差?”
鄭松動了動僵硬的唇,問道:“……以后都不用上班了?”
溫惠被他奇怪的語氣弄得滿心疑慮,擰了擰眉頭,耐心解釋道:“說得是居家辦公,你放心,你在書房我不會打擾到你的,你在擔心什麼?”
鄭松扯出抹笑容:“沒,沒什麼呢惠惠。”
.
鄭松抱著電腦進了書房,溫惠收拾完餐桌,時不時地在書房門外猶豫,她承諾過鄭松不會打擾他,可他進書房的姿勢過于詭異,就像那天在電梯里的樣子,就像,就像——木偶被栓著身體各個部位的長線控制,一舉一動透露著難言的詭異。
溫惠思來想去,貼在房門聽了會兒,沒聽見說話的聲音,那就是沒在視頻,她松心,擔憂占據上風,洗好水果裝盤,端著走到門口敲門。
“……進來。”
屋里窗簾拉死,燈沒開,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息,縈繞出一股恐怖電影特有的陰森恐怖感。
鄭松脊背挺直,蜜色的膚色在黑暗里不怎麼顯眼,他的頭顱像那晚溫惠遇見的男孩,仿佛被按了慢速地由電腦屏幕轉向門口,似乎伴隨著“咔嚓咔嚓”的恐怖音效……當然這是溫惠腦補的,她畏懼地瑟縮肩膀,站在門口不敢前進半步。
昏暗環境是最好的偽裝,因情緒波動而產生的泥流般的猩紅血肉在他的腳底鋪展,隨著溫惠的到來,它們慢慢地聚攏回皮肉底部,再次使得干癟的皮囊充盈起來。
那顆被血絲覆蓋的眼球緩慢地轉動兩下,然后,專注地凝望著門口站立的女人。
鄭松克制著想要化為血泊涌向溫惠的沖動,事實證明,就算他想要克制本能保持理智是沒有問題的,關鍵在于,和身體本能抵抗的他,難免控制不住身形,就算能夠維持人類的外表,總有某個部位變化為猩紅血肉,朝著心心念念的妻子蠕動而去……
不行。
不行。
不能讓溫惠發現。
鄭松調整了面部表情,露出溫柔笑容:“惠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呢。”
溫惠聽到熟悉的嗓音響起,懸起的心驟然落地,不得不說,開門的瞬間看到屋里的環境,讓她險些以為被未知怪物入侵了,那瞬間,后背攀上被恐怖生物盯著的冷麻感,現在想來,還心有余悸。
她將果盤放到他的面前,“怎麼不開窗簾,屋里燈光暗,對眼睛不好。”
鄭松攬著溫惠的腰,將面貼到上面,貪婪地吸口獨屬于妻子的氣息,因她的到來,那股沉沉欲睡的感覺越發強烈,但與此同時,更有股仿佛撕開心肺的痛感隱隱襲來,他不敢想象他沉睡之后的畫面,那些早就存在在腦海里,屬于原本的鄭松和溫惠做過的千百遍的事情,如同一塊大石堵在他的心口,他每每觸及到那些畫面,咽喉好似被鉗制住,痛苦難耐——
他不敢離開。
鄭松語氣喃喃:“有些困,想睡覺呢惠惠。”
溫惠的腦海里浮現他偶爾顯露的猩紅眼眸,他肯定是工作太累,晚上又不知節制,竟然還背著她購買許多奇形怪狀的玩具,有那日她在夢里見到的花苞狀,最奇特的是,它們竟然還模擬得活靈活現,無論是觸感還是溫度,都仿佛是真的,問他藏在哪里,他不說,溫惠臉皮薄,也不好繼續追著問。
他最近操勞太多,眼睛紅也是正常的。將存放在心底一直懷疑的事情找到合理的解釋,溫惠不再皺緊眉頭,扶著鄭松的黑發,柔軟的碎發軟趴趴地貼著腦袋。
溫惠說:“想睡覺就睡吧。”
鄭松的面部徹底埋在她的懷里,他的面部肌肉抽搐,有股特別的如潮水般的情緒涌來,使他的心臟被包裹在冰涼的水中,語氣不自覺地帶上悲傷的氣息,這種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他自己完全說不上來原由。
“……惠惠,我不想睡覺呢。”
溫惠一怔,鄭松的話前后矛盾,且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前面說想睡覺后面又說不想睡,他語氣透露出的情感使溫惠不安地眨了眨眼睛,面前坐在椅子上,環抱著她的腰肢,將面部貼靠在她小腹的男人,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可憐氣息,仿佛即將被丟棄似的……奇怪,他怎麼突然這樣脆弱了?
這和溫惠熟識的男人有很大的不同。
溫惠的思緒被鄭松撒嬌般的呢喃喚回來,垂眸,男人仰起頭,學著她在餐桌上做出的動作,下巴靠著她的小腹,仰著臉,貓似的眼瞳圓潤透亮,映著濃郁的依賴。
他說道:“惠惠,惠惠。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呢,你可以親親我嗎?”
溫惠被他柔軟的眼神盯得心頭發酸,一股戀愛之情油然升起,她彎腰,鄭松適時地往上仰頭,鄭松的唇滾燙,溫惠細細吻了很久,不帶絲毫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