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的怪物終于放棄偽裝,他到底顧忌著妻子的心情,仍舊維持著鄭松的面貌,只是黏物質源源不斷地涌出來,包裹住妻子的身體。
他開口:“惠惠。”
溫惠眨眨眼睛,溢出淚花。
難過地想,都要被填進肚子,還叫得這樣親密做什麼?
他抬手擦掉她的淚花。
他說:“惠惠,別怕我。”
溫惠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他目光透露著委屈,說道:“惠惠。我昨天和那只怪物進行了一場很艱難的戰斗,我的身體幾乎被她撕碎。現在好疼好疼,我知道你察覺到我是假的,可是,可是……你別離開我好嗎?”
他垂頭,用唇輕輕碰碰她的臉:“別怕我。”
溫惠無言片刻,旁邊忽然有章魚觸足般的東西在她的眼前搖晃,觸足遍布血痕,血液汩汩,滴落到她的唇縫,那條觸足瞬間像是做錯事般,用頂,部舔去血液。
溫惠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或許,她被嚇傻了。
怪物撕開偽裝后的行為出乎她的意料。
他見她不說話,就湊到她耳邊輕聲哀求:“別怕我。”
觸足勾住她的手腕,搖晃兩下:“求你了惠惠。”
第189章 丈夫26
怪物的這張臉, 以鄭松的面貌做基底,經過細微的描補,堪稱是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盡管放棄偽裝, 期盼妻子能夠盡快意識到他的真實身份, 不是那個鄭松,而是由異世界降臨的怪物。但他仍舊有些恐懼,太著急了, 不能這樣著急的,惠惠已經被他嚇到了。
他說道:“惠惠, 不要怕我。最開始的時候,我承認,我確實是把你當成食物,可是后來,我把你當成我的妻子。
我是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
頓了頓, 他反問道:“如果我想傷害你,早就那麼做了不是嗎?”
怪物急需剖白證明自己的真意。他在鄭松的知識系統里學到的, 和人相處的要義是真誠。因此他想不到好的方法,只能用言語來證明他的真心,解析他的真實想法。
由他的身體各處彌漫出粘稠的血肉,沿著縫隙擠到溫惠后背和沙發的接觸面,貪婪地將妻子包裹在怪物最真實的血肉里面,溫熱、鼓動, 帶著股蓬勃的生命力。
溫惠后脊僵硬, 不敢動, 她的四肢被血肉裹住, 失去行動的能力,就連她的脖子的位置都被血肉包裹住, 看起來像是圍著鮮紅的厚圍巾。
不同尋常的熱度,使她冒出密密的熱汗,還沒等凝聚成汗珠滾落,就被血肉舔去。末了,那些可以變化出奇形怪狀的血肉模擬出掌心的樣子摸摸出汗的地方。
溫惠嚇得心臟跳到嗓子眼,無措地瞪大眼睛,望著那張和鄭松相似的面容。
她垂眼,躲開在面前博存在感的血肉。心底暗暗發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向她示威嗎,告訴她,他們力量懸殊,只要怪物愿意,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他親口承認的!他說他要是想吃她早就吃了,這句話就是在警告她不要做出無謂的掙扎,要乖乖聽話,否則她會死得很難看!
溫惠示弱道:“我明白。”
不管怎樣,順著怪物的話總是沒錯的。她想活命,只能暫且壓抑恐懼,繼續扮演怪物需要的妻子的角色。
聽他的意思,他似乎對她還是很滿意的?
她說完,就勇敢地抬眼,仔細觀察怪物的神情。
不得不說,他捏了張很完美的臉,是更勝于鄭松的面貌,在鄭松的五官的基礎上,改掉了缺陷。
例如,鄭松的面部輪廓偏圓頓,怪物的下頜線則更加流暢。鄭松的身形偏瘦削,怪物無論是胸肌,還是腹肌,亦或是掩藏在褲子里的雙腿,都蘊含著遒勁的力量。
但是,同樣增加他的危險感。
而在溫惠的擇偶觀里,外貌是最次的
她盯著面前這張俊美的面容,激不起半點波瀾,卻因那逐漸蔓延的血肉恐懼起來。
纏住她的脖子是要怎樣?
溫惠正想開口求饒,卻見鄭松低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藏住因悲傷而控制不住痙攣的面容。如果被溫惠看到這可怕的一幕,恐怕她再不會和自己好了。
鄭松抱住溫惠翻了個身,收緊環繞在她腰間的手臂,仍舊將臉藏起來,悶聲道:“你不明白。”
溫惠無暇注意他言語間的郁悶,她整個人都快要被猩紅血肉包裹起來,沒了灼熱的眼神,她鼓足勇氣觀察那些血肉,真的很恐怖,顏色是刺目的猩紅,冒出的鮮血像是摔在地面的爛番茄,還是成百上千顆番茄橫尸流血,場面壯觀。
血肉的表面凹凸不平,里面有血液鼓動的聲響,但從外面觀看,就像是質地柔軟的綢緞。縫隙滲進的陽光在上面灑下細微的光線,宛若浮動的金光。
只是,隨著視野的移動,那本該綿延得仿若海面的血肉生生地被截斷,血肉與血肉中間靠表皮和肉筋連接,斷面血液汩汩,這團足以橫陳整間屋子的血肉,其中有無數這樣的傷口。
溫惠想到他說的那句,這是被“陶倩”撕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