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逐漸走向瘋狂、失控、不可預測的方向。
只因那積壓在心底的對于失去溫惠的恐懼,正在逐漸地蔓延往上,他的心臟被緊緊捏住,緊接著是他的思想,充斥著超市里溫惠漸漸離他遠去的畫面——
盡管他表現得正常,絲毫不受影響,只是在溫惠離開他的時候,沒有刻意的保持樣貌,使他的面部短暫地被血肉覆蓋。
在停車場、車廂內,他表現得和從前一般無二,甚至能夠頭腦迅速地回答溫惠提出的問題,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正在接受烈火的炙烤,他難受得想要立刻做點什麼,要溫惠清楚地明白他即使是怪物,也是一只永遠都不會傷害她、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好都掏給她的怪物!
溫惠被他近乎癲狂的態度弄得毛骨悚然,她緊縮著身子,不知所措,在怪物一遍遍地吵鬧著要將他的心給她看的空隙里,她怕他真的那樣做。
連忙閉著眼睛,將被他禁錮的臉頰朝著他的方向移動,帶著安撫性質的含,住他喋喋不休的唇瓣。
“惠惠……嗚。”
因情緒激動而爬滿血絲的紅眼睛睜大,貓似的眼瞳驟然露出驚愕繼而驚喜的情緒。
怪物僵直著身子,視野定格在妻子的身上。
溫惠穿著一身便于逃跑的衣服,是的,怪物清楚知道她改變衣著風格的用意。
純白衛衣被鮮血浸染,那股透露著其他味道的惡臭味道,增加了怪物癲狂的風險。盡管他在溫惠的面前表現得溫柔大度,可是一旦察覺到妻子的身上留有其他的氣息,他便陷入不可控的嫉妒、憤怒,甚至是瘋狂的境地。
懷里的妻子柔軟、脆弱,像陽臺被精心照料的茉莉花,花瓣潔白美麗,被簇擁在綠葉中間,它溫柔無害,散發著柔柔弱弱的清香氣息。
那股淡淡的氣息被血腥味道掩蓋,怪物卻能剝開惡臭的氣息,嗅到最內里的獨屬于溫惠的味道。
她眼皮顫抖,遮住那雙含著淚的眼瞳,漆黑眼瞳在望著他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恐懼不安的情緒。含著他唇瓣的唇輕輕地觸碰著,帶著小心翼翼的態度,仿佛生怕他會因此失控,徹底走向癲狂。
是他做錯了。
惠惠需要很多很多的耐心,需要很多很多的愛護,需要很多很多的愛意……他沒有自知之明,他是怪物,惠惠膽子很小,她愿意親近他,愿意親吻他,已經足夠令他歡喜,再多的,他盼望著時間流逝惠惠早晚能夠懂得他的真意……
溫惠無措又討好地吻著他的唇,與其說是毫無章法,不如說是被他的態度嚇到,短暫地忘掉該怎樣親吻,順從本能地輕含住他的唇。
得不到回應使她越發緊張焦慮,失去力道,齒間勾住他的唇肉破了點皮。鄭松微皺眉頭,眼角卻含著春日情愫,恨不得將更多的肉,塞,到她嘴里,讓她用力啃咬。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像她證明他此刻的心情。
喘,息的空隙她輕聲地乞求:“別生氣了……別生我的氣了。”察覺到怪物的松動,她轉身攬住他的脖子,踮著腳蹭過去,鼻尖抵著鼻尖,唇貼著唇,聲音低微輕顫:“你這樣,我害怕……”
鄭松垂眼,看到妻子泛著胭脂紅的臉頰,他輕嘆一聲:“我沒有生氣呢惠惠。
”
他用力抱緊她,粘稠血肉無聲無息蔓延,逐漸覆蓋整個地面,它們小心翼翼地帶走溫惠的運動鞋,代替鞋子的作用裹住她的雙腳,小心翼翼地舔舐她周身濺落的血液。
其他生物的氣息被怪物的氣息占據,且越發濃郁不容忽視。
溫惠抬眼,因羞恥面頰通紅,怪物不同于鄭松,鄭松是她的丈夫,是和她經過法律認定的夫妻,兩人做再親密的舉動都是合法合規且合乎道德的,可怪物——
即使他披著鄭松的皮囊,他仍舊不是鄭松。而是一個完全獨立于鄭松的怪物,這種情況就給溫惠造成一種,她仿佛出軌的錯覺,她的道德在譴責她。
鄭松被怪物吞噬,而她卻和造成鄭松死亡的怪物談情說愛,即使她的委曲求全是因為懼怕怪物的威壓而做出的親密舉動,可仍舊掩蓋不了,她曾多次在怪物的挑動討好下動,情了,甚至比和鄭松在一起還要猛烈。
溫惠想到鄭松,她的丈夫離去多日,她卻很少回想起他,以至于此刻想到他便被鋪天蓋地而來的愧疚淹沒。
可她又能為鄭松做什麼呢?她在怪物的面前,連保全自己的力量都沒有,更別提懷念死去的丈夫,就算她再笨再傻,都知道在怪物面前懷念鄭松,無異于虎嘴拔毛……
“惠惠,你在想什麼呢?”怪物突然發問。
溫惠顫巍巍地抬眼,撞進彌漫著晦暗情緒的眼瞳,怪物盯著酷似鄭松卻更加俊美的面容,氣息逐漸靠近,她腦海里理不清的思緒被怪物徹底驅散。
他重重地壓上她的唇,帶著狂風席卷落葉的氣勢,將她口腔內的所有所有,唾液、氣息,甚至是空間全部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