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走狗!漢奸!你等著吧,現在舔方正祥,等以后有你受的,你等著遭報應吧!”
胖男生面露陰毒,卻在和蔣春眠的視線對視上的時候,非常慫的移開目光。
他捂住磕痛的后腦,顫巍巍縮成了一團,在同學的包圍中連聲道歉。
余光再瞥向蔣春眠,她的位置已經沒有人影。
……
蔣春眠不清楚這些“東西”的來源,知道它們并不是想象中的強悍就夠了,甚至它們的戰斗力和尋常的學生沒有任何區別,只是舉止怪異罷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她通常不費腦子深思,決定要不管閑事專心學習,可低頭滿腦子都是昨天張雁回可憐蹲坐在廁所泥地的場景,還有夜晚時的相處,他們兩人也算是共患難,見死不救不是她的作風!
踹胖男生的那一腳,將她也給踹醒。
張雁回說他自己能解決就能解決嗎?他只是怕連累她才那樣說罷了!
經過昨夜的相處,再加上來到詭異環境后,張雁回是唯一被她發安全牌的人,暗暗給他加上朋友的頭銜,她先是跑到廁所里,沒看到人,頓時慌了,詢問過路的同學才知道,張雁回被方正祥等人帶到操場那邊的公共廁所。
怕荒僻環境容易出事,蔣春眠順手撈起樓道里的滅火器充當武器,朝著公共廁所跑去。
……
公共廁所。
磚石壘起的四面墻壁,廁所長時間沒有使用,墻角雜草瘋狂生長,出口被方正祥的跟班堵起來,在方正祥說出“你能打過我我就饒了你”這句話后,跟隨方正祥的男生都退到周圍,將張雁回、方正祥,還有被拉來的白婧圍在中間。
白婧眼睛哭腫,神色哀凄,“方正祥,我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要是張雁回真的能夠打過你,你就能放過我們倆嗎?”
方正祥惡狠狠地盯著她,“當然!如你所愿!”
張雁回眉頭簇起,看了眼白婧,抿著唇面露不快。
“我說過了,我沒有插足你們的情感,我只想學習,其他的事情都沒有想過!白婧同學,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請你不要再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模糊事實真相!”
白婧只是哭,喜歡張雁回是真的,她苦于被方正祥糾纏卻沒有解決辦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張雁回的身上,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夠勇敢站出來和方正祥對抗,可她低估方正祥的惡意,竟然暗藏刀具想要重傷張雁回。
她不敢提醒張雁回注意安全,又被他推脫關系的話傷到心,哭道:“……我沒有,我沒有。”
方正祥不耐煩地罵了聲,揚起拳頭沖著張雁回沖去。
他打架打慣了,體型健壯,是張雁回那種白皮的懦弱男生沒法比的,設想里他在喜歡的女生面前大展雄風,揮手間就將張雁回砸到在地,要他跪在面前哭爹求饒!
心底暗暗得意,嘴角的笑容還沒咧開,就被一道勁風絆倒,隨后便是脖頸被桎梏的力道……
張雁回膝蓋壓著他的肚子,眉眼沉郁,“我贏了!說話算話。”
心情并沒有隨著爭斗的勝利高昂雀躍,反而有股清晰的隱憂洶涌而來,侵占他的神思。
這場爭斗,無論是贏還是輸,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贏了他會被惱羞成怒的方正祥變本加厲地針對,輸了,軟弱的他同樣不會有好下場。
即使把情況分析的透徹,心底仍舊有隱秘的期待升起——
萬一呢?方正祥說話算話,不再糾纏他,他就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再過幾月就是高考,他要考出好成績,離開這里,開啟嶄新的生活……
美好期望如同脆弱的鏡子般碎裂,碎裂聲音在耳邊接連響起,方正祥的怒吼伴著冰涼的刀刃襲向他的后背,他條件反射提手握緊他的腕部,兩人正是不相上下的時候,周圍的男生在方正祥的指揮下朝著張雁回跑來。
……
……
眼前世界變得昏暗,在昨日廁所里產生的眩暈感再次涌來,胸腔里那顆鼓噪的心臟竟然慢慢地、慢慢地歸于死寂,仿佛裹在冰箱冷凍層的肉類,堅硬若冰塊,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頭頂晴朗的日空被烏云覆蓋,雷聲在云層上轟鳴,隨時都可能降下霹靂雨點。
墻角的雜草漸漸變得焦黃枯萎,隨著狂風左右搖擺,緊接著便被重重踩踏至腳底。
陌生的嗓音響起,伴隨著細密雨點落下——
“張雁回!閉眼睛!”
蒸騰霧氣彌漫在廁所內部,張雁回不知道為何,竟然聽從那道聲音,緊閉雙眼。干冰制造的白霧在四周擴散,他的手腕被抓住,隨后,那人帶他逃離冰涼環境,風聲在耳邊呼嘯。
“砰——”
蔣春眠朝后扔掉滅火器,混亂中砸在方正祥的腿部,只聽一聲哀嚎,她好奇往后瞥了一眼,心底暗罵活該!腳步不停,沒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跑出公廁的范圍。
順著廁所外面的草道奔跑到學校后門,經年失修透露出一股腐朽氣息,鐵皮充當后門,擋住空間,蔣春眠眼尖發現底部的鋼架有空隙,拉著張雁回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