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低,最后那一句幾不可聞,蔣春眠恨自己此刻耳朵突然靈敏,一字不差地全都聽到了,她的臉燥了燥,當沒聽見的樣子,雙手搓了搓褲縫,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你把它們說得那麼臟,我怎麼躺的下,還是躺在這里吧。”想到他是傷患,病床的寬度到底不夠,說道:“要是我擠到你就跟我說,我先閉眼睡會兒,待會警察來還要問話呢。”
“你睡吧,我不困,我看著周圍的情況,要是有不對就喊你起來。”
張雁回如愿以償地靠近蔣春眠,心臟鼓噪,模擬著生前的頻率跳動。
和她越相處,就越控制不住內心的渴望。
吞噬方正祥帶來的惡意使他處在躁動的情況中,但好在身邊有蔣春眠,不至于讓他徹底陷入癲狂。
他悄悄地挪動,被子里的指腹觸碰到她的手背,他不敢再動,保持著僵硬的姿勢注視著她入眠。
……
警員到醫院里看到張雁回的情況,了解事情的嚴重程度,期間蔣春眠跟隨警員到學校看過監控記錄。
監控完整記錄方正祥發瘋砍人的那段影像,犯罪事實清楚明晰,只是警員找不到方正祥的蹤跡,因為視頻的后半段,忽然降起暴雨,似乎干擾了錄像的信號,導致后半段的畫面被雪花般的白點覆蓋。
等錄像恢復正常,就是蔣春眠扶起自行車帶著張雁回離開的影象。
警員指著監控說道:“我們會盡快找到他的蹤跡,最近這段時間你們出門注意些,不要到人少的地方……最近情況特殊,警局人手不夠,只能你們自己注意安全。
”
蔣春眠斟酌片刻,還是沒忍住開口:“能問一下,最近曇花鎮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鄰里間的吵架斗毆,犯罪事件比以往幾年增加不少……跟你個學生說這些事情干什麼,是我多嘴了,你就安心學習,這個人我們會追蹤的。”警員將蔣春眠送到醫院,囑咐兩人注意安全,然后離開。
張雁回住院,蔣春眠做不到讓他獨自待著的打算,只好在醫院里留宿,更何況目前的狀況她也沒法獨自離開,要是方正祥找到醫院里,她在旁邊還能幫著喊人救命,要是只有張雁回的話,后果難測。
張雁回:“不要總想他了……警察找不到他的蹤跡,要是他敢出來,就報警把他抓走。”
“也是。”蔣春眠檢查了病房門鎖的情況,安心不再想他。
晚上的時候,她到醫院食堂買了吃的捎到病房,兩人用完飯,張雁回躺在床上養傷,蔣春眠則在旁邊做了會兒題。
她坐在板凳上,課本墊在張雁回躺著的病床上,把卷子鋪在上面。
等她檢查完錯題,剛想伸手揉揉眼睛,就發現放在旁邊的左手被壓著,她沉浸在題海里一直沒發覺。
張雁回側面朝著她,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側臉枕著她的左手,睫毛蹭著她的掌心,濃密纖長,帶起微微的癢意。他的溫度向來是玉質般的溫涼,眼皮顫了顫,又繼續慢騰騰地往前蹭了蹭,更加壓住她的掌心。
他的手抬起來,放到她的腕部。
蔣春眠眨眨眼睛,臉頰泛起紅。
她沒有喊醒張雁回,也沒有嘗試把手抽出來,而是趁著他睡著,近距離地觀察他。
……要說最開始幫他沒有私心是不可能的,除卻本能給她的指引,更多的是他那張漂亮俊美的容顏,眼睛里仿佛盛著星星般真誠閃爍。
那次在勤學樓門口和他相撞,單薄瘦長的身影被寒雪映襯,她的心臟不可遏制地停滯片刻,而后怦怦跳動。
蔣春眠彎腰,下巴抵在卷子上。
和張雁回面對面。
濃郁的藥味消失,逐漸被張雁回本來的氣息掩蓋,就像他溫度一樣的帶著涼意的味道。幾天的相處,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她自小就是親戚眼里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好,性格好,父母不在家的時候也能照顧好自己,洗衣做飯樣樣都會。沒人理解她的孤獨,和小小年紀被迫面對空蕩蕩的房間的恐慌無助。
要是沒有張雁回,在詭異的曇花鎮她照樣能夠鎮靜生活,可認識他,總覺得天翻地覆,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活,讓她漸漸生出依賴之心。
第221章 惡靈17
或許是白天的經歷驚險刺激, 蔣春眠做了個冗長且混亂的夢。
她回到童年,被記憶美化后顯得幸福又完整的家里。過早的意識到只有聽話的孩子才能得到父母的喜愛,她逐漸放棄屬于孩童本能的調皮想法, 乖巧聽話, 在考試取得班級第一名的時候,得到爸媽的獎勵,自此更加用功, 常年穩居班級前列。
優秀的成績使每次考試結束后,再沒有驚喜感, 她的爸爸媽媽對她的好成績習以為常,那時候的蔣春眠懂得事情更多,逐漸習慣爸媽經常出差加班的生活。
夢里的她回到初潮來臨的那一日,暴雨傾盆,陰潮的環境加劇她身體的不適, 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早在班里同學初潮來臨的時候, 她就得到相關的知識,鎮靜地收拾好自己,洗完衣服的瞬間,房間突然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