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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海域是他的捕獵場。他像往常那樣潛伏在海底等待獵物的到來,察覺到巨物的靠近,透過碧波蕩漾的海水,先是被燦爛的日光迷亂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和巨物上的雌性目光膠著。
她的模樣生得很奇怪。像他曾經放到沸水里煮開的鳥類的蛋,剝開蛋皮,是白得刺目的顏色。全身沒有半塊鱗片,光禿禿的,他覺得她很瘦弱,不僅瘦弱,還很可憐。然后他就忘記了捕食,潛伏在海面觀察她。
期間看到無數個和她類似的脆弱的東西,全身光禿禿,像是拔了毛的野雞,他覺得難看極了!再次盯著他第一眼看到的雌性的時候,挑剔轉變為心疼,好可憐,竟然沒有鱗片,要是受到傷害,連防護的手段都沒有。
他一連幾日沒有捕食,甚至悄悄將雌性乘坐的那個巨物調整方向,避開海底潛藏的暗礁。但是他實在太餓,捕獵的功夫,叼著曾經他喜歡的海魚,狼吞虎咽到胃里,完全沒有心思品嘗美味,繼續觀察雌性。
然后他就慌了神!那個巨物竟然在他離開的時候觸碰到暗礁,巨物上的雌性,連同那些和雌性相似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他連手里拿著的海魚都沒功夫吞,潛進海底四處尋找,終于找到了落海的小雌性……
……
余茉晚上睡覺的時候很警覺,她無法對島民產生信任,門板前面擋著屋子里能夠推過去的所有東西。安穩睡了兩天后,終于在某個晚上,夜晚的院子里出現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聽腳步聲應該是有兩到三個男人,余茉順著窗縫望出去,因為木屋靠近密林,這間屋子的主人mingxi在村落里的待遇可想而知。
粗樹遮天蔽日,視野昏暗,余茉握緊□□,針頭伸出窗縫,對準其中走近的男人。
“……要是被首領知道了怎麼辦?”
“村落里的女人都是他的!我們跟著他這麼長時間,好東西全都留給他,自從來了這破地方,連女人什麼味都忘了!”男人憤憤地罵了句,說:“首領把她放到這里,就是分配給我們的意思!那些健美的早就上了他的床,這些天你們有看到首領提到她嗎?”
“……太瘦了,確實太瘦了,都沒幾斤肉。”
“知足吧你!”
余茉屏住呼吸。她倒是不害怕這些男人會對她做什麼,他們或許是見她瘦弱,赤條條地來,只在跨間圍了條破毯子,致和會給入職的員工進行體能訓練,何況握有武器,但她擔心若是將他們弄暈后,之后該怎麼辦?
留在首領夫人的那頓餐讓她了解到更多的信息。首領夫人確實是首領的妻子,但這是輪渡遇難之前的事情了,在他們流落荒島后,男人們建設家園,出海捕魚,女人們留在島內洗衣做飯,在體能的巨大差距下,女人們漸漸淪為島內男人的玩寵。
每當有沉船或者遇難者來到海島,女人則被島內的男人瓜分,男人則留下當成苦力,更甚至在食物貧乏的時候被填進肚腹。長久在荒島生存,早就沒有約束的倫理道德……
她目前沒有能力和島民撕破臉,余茉皺起眉頭,□□仍舊穩穩地高舉在眼前,若是他們真要強行進來,那就先干掉再說!
就在男人的手即將觸碰到木門的時候,變故橫生,一道黑影猛地沖出來,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呼喊,只是那道呼喊剛沖出喉嚨就被截斷。
“砰砰砰——”
巨物落地的聲響。
余茉凝神望著漆黑的夜色,寂靜的黑夜并沒有因男人的呼救打破,風吹樹葉的聲響,以及身體被拖拽的聲響。她的耳朵高高豎起,在自然營造出的雜音里,竟然聽到一道微弱的類似野獸喘息的聲音。
她的后背瞬間繃緊,凝望著窗外的黑夜。
就在一屋之隔的地方,碧綠的青草被汩汩冒出的血液渲染。勞倫和首領曾經是兄弟,但首領卻越來越強壯,他則在某次出海的過程中,被海中怪魚咬傷,自此淪落為島內的殘疾人,心內不平,和他同來的是剛出海歸來的兩個健壯青年,經他說和,決定要在新來的亞裔女孩身上發泄發泄積攢的精力。
按理說勞倫就算是腿有殘疾,但多年的格斗養成的警覺還是有的,更別提旁邊是兩位正值壯年的男人,可他們三人愣是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
直到被咬破頸動脈扔摔到角落!
勞倫感到生命在迅速流逝,但他仍舊堅持著最后的精力去記住這個害死他的人!緊接著他的眼睛就在不可置信中瞪大,血絲瞬間在眼球爆開,因劇烈的恐懼使他和旁邊的兄弟們都感到窒息和麻痹。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張遍布尖銳牙齒的口腔,細細密密的尖牙在淡淡月光下被噴灑著鮮紅的血液,陰森瘆人,詭異的豎瞳仿佛盛著野獸在面對仇敵時露出的那種嗜血的殘暴,他仿佛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兒,雖然雙腿直立站在地面,可走動間踉踉蹌蹌,之所以沒有跌倒,是因為背后有尾巴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