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奚將鮮花連根挖起, 載進洞穴,整個春天洞穴都是這種鮮花的味道,很香很甜蜜。到了夏天的時候,鮮花枯萎,森林里彌漫著其他植物清香的味道, 有草木發出的味道,有泥土發出的味道, 在各種各樣自然的氣息里,石屋終于建造完成。
……
日子慢慢地往前進,幾日前余茉到太陽島和劉眉見面,他們的聯系慢慢地減少,但是余茉和劉眉的聯系卻在加深,余茉教會劉眉彎弓射箭, 劉眉則興致勃勃地將打獵來到獵物送給她, 她不僅給余茉帶來一籠野兔, 還帶來了死亡的消息。
有人受不了原始生活, 在魔鬼海域風平浪歇的時候,企圖乘船渡海, 半途卻遭遇漩渦,命喪海底。眾人唏噓,卻誰都無法左右誰的思想,只能盡可能宣傳魔鬼海域的情況,在暴風雨期,那里就是嗜血的墳塋,就算暴風雨期過去,依舊危險重重,更別提最近是風暴的頻發期了。
余茉將親手打造的木箱子送給劉眉,還有她最近在新島嶼發現的沉船里的寶物,劉眉很開心,她已經很久沒有換過衣服,她如今已經不怕閔奚,她經常和余茉見面,閔奚就守在不遠不近的位置,躺在樹上曬太陽,但劉眉每次都能看到閔奚半睜著眼睛,視線籠著余茉,她稍微走遠點,他就會警惕地醒來,直到確認周圍沒有危險,才重新躺下。
劉眉欲言又止,余茉問她怎麼了,劉眉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前幾天我外出打獵的時候,發現了一只受傷的蜥蜴人,它看起來很小,還沒有成年,我本來想走,但是看它很疼,就用背包里的藥救了它,余茉姐,這些兔子其實是它捉來送給我的,有很多,我根本吃不完,我告訴它不要再來,可它不聽,它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你是怎麼跟他們交流的啊?”
余茉表情嚴肅道:“劉眉,現在是春夏季,是他們的發情期,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劉眉紅著臉:“你怎麼說這個啊!我當然……”她抱起木箱,看著余茉很認真地說道:“余茉姐,你不要和別人說這件事,我怕他們傷害它。”
荒島的日子是悠閑的,這對在都市里快節奏的人來說是享受,然而這種享受是短期的,久而久之,精神的寂寞慢慢地露出腦袋,在最開始的時候,劉眉對閔奚是很畏懼的,但后來,她總是用艷羨的目光看著他們。太陽島的眾人是同事,雖然有很親近的關系,但實際上,還是單獨的個體,就算共同經歷過困難,心底還是渴盼著那唯一的屬于自己的陪伴,可以說悄悄話,可以展露出最真實的自己,可以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沒有任何猶疑地,篤定地知道有人在擔憂,在祈盼對方的安全。
余茉開始擔心劉眉。她通過閔奚了解蜥蜴人這個種族,閔奚是異類,但其他的蜥蜴人未必。她怕劉眉受到傷害,但是在見過劉眉很多次,她就發覺,她沒法阻止任何人的腳步,每個人的命運,會遇見誰,會遭遇到什麼,都是早就預設好的,她只能做到提醒,卻阻止不了。
好在蜥蜴人對伴侶是很好的,有蜥蜴人的陪伴,她不用擔心劉眉在打獵的時候遭遇到猛獸的攻擊卻無力反擊。她不知道劉眉和那只蜥蜴人進行到哪一步,是單純的朋友,還是短暫的消遣,亦或是當做長期的陪伴,她只能默默地等待劉眉愿意傾訴的那天。
劉眉送來的兔子在經歷了短短的夏天,由一籠變成了好幾籠。余茉驚嘆它們的繁殖能力,最開始的那籠兔子,余茉給它們起了名字,但因為有了名字,就連它們的子孫后代,都狠不下心剝皮吃掉,那些沒有名字卻誕生于它們母親腹中的兔子,每每想到要吃掉它們,就有種罪惡感。
余茉的洞穴、石屋、菜園很快就被兔子占領,吃狠不下心吃,余茉只好將它們放走,她實在是養不了這種繁殖能力強的動物。閔奚見她終于把注意力從劉眉轉移到其他動物的身上,頗有種熬出頭的感覺。
在他看來,動物是動物,余茉的同族是同族。就算再可愛的動物吸引余茉的注意力,他都覺得沒什麼,畢竟那些東西是食物,他對它們有著絕對的主導權。但是余茉的同族不同,他們隨時可能拐走余茉,帶她到遙遠的東方,提起來的心終于落下,他每日殷勤地跟在余茉身后,確認她不再總是跑到太陽島,暗地里搖尾愉悅。
他為余茉捉來山腳的野山羊,圈養在洞穴附近的柵欄里,甚至還捕到一只野豬,但是那只野豬很強悍,把他弄好的柵欄撞爛,跑進洞穴,弄碎碗碟,最后它就被閔奚剝皮吃掉了。閔奚捉來天上的鳥,樹上的蟲子,海里的魚蝦,有些得到余茉的夸獎,有些把余茉嚇一跳,余茉喜歡的東西,閔奚會得到她的笑容,要是他再要求要求,余茉還會主動吻他,但要是碰到惹她害怕的東西,余茉就會接連幾天幾夜不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