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到衙門里一看,謝彥開腿瘸了。他納悶,傷風怎麼會傷瘸了呢?
謝彥開嘆息一聲:“回家問你的好兒子去。”
再到王府一看,祁王的手上不知怎麼被燙起一串燎泡……
詢問緣由,祁王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沈聿便知道事情不簡單,回家將懷安拎進房間,這家伙倒是實誠,只是有個條件:“我要是說了,您可不許生氣啊。”
沈聿哼一聲,算是答應了他。
懷安賠著笑臉道:“我教謝伯伯拉筋來著,可能冒進了,拉完就瘸了,以后一定循序漸進,循序漸進……”
沈聿深呼吸,又問:“祁王殿下呢?為什麼手上會燙起一片水泡?”
懷安又道:“那日我們在湖邊燒烤,殿下的袖子太長,被爐火點著,燙著手腕了。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沈聿一口氣險些沒倒上來。
“爹,您說好不生氣的。”懷安道。
“我不生氣,一點也不生氣。”沈聿咬著牙:“還做了什麼,一口氣倒出來,別讓我問一句答一句。”
懷安道:“我在西長安街開了一家香皂鋪子,溫陽公主和王妃娘娘都入股了,結果我臺子還沒搭好,就有幾家商行、南貨鋪來,想要分一杯羹,我暫時想專營專賣,他們就來找茬鬧事,被公主府派來的侍衛,像拎小雞仔子似的仍到了大街上。”
懷安說著,想到了當日的場面,咯咯笑了起來:“實在是太解氣了!”
沈聿回頭看向妻子,許聽瀾一臉茫然,有她在家里坐鎮,懷安回到家里乖巧懂事孝順聽話,除了讓謝學士落水那次,她壓根不知道這孩子又在外頭折騰出這麼多事。
看著爹娘嚴肅的神情,懷安的笑聲越來越小……
“所以你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弄傷了謝伯伯,弄傷了祁王,還拉著公主和王妃入伙做生意?”沈聿問。
“爹,不是這個順序。”懷安重新幫老爹理清思路:“是公主和娘娘先答應入股的,公主給了我一間鋪子,娘娘給了我一張銀票,結果這張銀票是祁王殿下從世子手里沒收上去的,世子看到后情緒崩潰,追著我要毀了它,我抱著銀票就跑哇,結果撞到了謝伯伯,謝伯伯掉進池塘里生病了,我去探望他的時候推薦他跟我一起練功,然后謝伯伯就瘸了,您和謝伯伯都不在,祁王殿下心情不好,我們陪他釣魚,又釣不到,就只好燒烤了,可是殿下的袖擺太長,不小心被火燎了,就燙起一串水泡。”
懷安一口氣說完,都有點缺氧。
沈聿:……
許聽瀾:……
“爹,這次真的不是我闖禍,都是禍來找我啊!”懷安分外認真的說:“但是爹,您別擔心,我都已經處理妥當了,我把咱們祖傳的跌打丸給他們送了兩盒。”
“嗯,”沈聿咬了咬后槽牙,“是挺妥當的。”
懷安點頭如搗蒜,又很大度的說:“不過我知道您手頭緊嘛,所以不用獎勵我啦。”
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善解人意的娃了吧!
“那怎麼行呢,你爹向來賞罰分明,緊了誰也不能緊兒子啊。”沈聿冷笑、擼袖子、站起身。
懷安后背生涼,腳下已經出于條件反射,跑到了堂屋門外。
他的百米沖刺速度越來越快,耐力也越來越好,連前世最頭疼的一千米長跑,在這一世也是小菜一碟,也不知道是從小跟老爹練功的功勞,還是被老爹攆著打練就的本領。
一路跑到祖母院里,臉不紅氣不喘,還能炫一個紅澄澄的大柿子,一臉囂張的看著趕來抓他的老爹。
老爹那裝腔作勢的伎倆最多用一次,第二次就無效了,他要抱緊祖母的大腿,說什麼也不走了!
“你又攆他做什麼?!”老太太正拿手巾給孫子擦汗,一臉寵溺,沒好氣兒的瞪了沈聿一眼。
上次兒子從自己院里擄走孫子,她事后想起來,總覺得哪里不對。
沈聿神色如常:“沒什麼,聽聞母親院兒里柿子熟了,帶懷安過來分一籃子。”
老太太院兒里有一顆高高大大的柿子樹,果子像小燈籠一樣墜在枝頭。當初修葺院子時特意保留了這些老樹,老太太的臥房支開窗戶便能看到滿院葳蕤。
老太太聞言笑道:“使個人來說一聲便是,懷安愛吃柿餅,我也做了一些,一起帶上。這麼大個人,帶著孩子瞎跑什麼。”
沈聿坐在離老太太最近的位置,信手取過一顆柿子,道:“母親在堂,多大也是孩子啊。”
懷安手里的柿子都快捏扁了,三伏天里打了個寒顫——三十多歲的人,咋還撒上嬌了呢?
老太太果然被哄的眉開眼笑,還笑著嗔他一句:“沒正形,讓你媳婦看見笑話!”
“她才沒心情笑話兒子呢。”提到妻子,沈聿一臉不快。
“怎麼了?”老太太反問:“胃疾犯了?”
“沒有,”沈聿支支吾吾的說,“兒子跟她拌了幾句嘴。”
懷安瞠目結舌,啥時候的事啊?!
老太太笑容一僵,印象里,兒子兒媳還沒紅過臉呢,何況鬧到她面前來,她關心的詢問:“為什麼呀?”
沈聿拿著個柿子在手中顛來倒去:“兒子不在家,讓她帶好孩子,結果凈出岔子了,一時心煩跟她吵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