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萍萍每每聽到這些,都氣憤不已。
明明顧夷嘉是最無辜的,偏偏因為姜進望受到了牽連,成為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幸好,姜家出事時,顧夷嘉沒有在公社,不然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跑到她面前說風涼話呢。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顧夷嘉長得好看,又有能干的兄嫂,不嫌棄她的身體病歪歪的,不能干活,反而精心養著她。
是以嫉妒她的人可不少,看不慣她的人更多。
現在難得有一件事似乎成為了她的“污點”,可不就讓人激動得想說點什麼。
黃萍萍心里一直擔心顧夷嘉的,也希望她暫時不要回公社。
至少要等姜家的事過去,沒人再提姜家時,她再回來,這樣就沒人再到她面前嘰嘰歪歪,說一些難聽的話。不過,現在顧夷嘉的大哥回來了,想必沒哪個會不識趣,再跑來說風涼話吧?
只要不怕顧明城就盡管來。
顧明城可是保家衛國的軍人,誰敢當著軍人同志的面欺負他的家屬?不用顧明城做什麼,只怕公社的干部和大隊長就不干,會主動出手收拾他們。
顧夷嘉的神色不變,溫溫和和地說:“我這些日子都住在縣城,沒怎麼出門,所以也沒聽到什麼。”
魏局長和嫂子讓她一直待在縣城不回來,也是有這原因。
除了避開姜家,也避開外面的風言風語。
現在姜家的這些罪名,其實都是公安局那邊特地放出來的,詳細的情況自然不能和民眾說,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也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不法份子警惕起來。
不過姜家貪污這個罪名,倒是真的。
貪污的并不是姜廠長,而是他的妻子——姜進望的母親。
顧夷嘉來到這個世界后,并沒有見過姜進望的母親,不過從劇情里,倒是了解到這人。
那就是一個眼高于頂的女人,覺得全世界自己兒子最優秀,沒哪個女人能配得上她的兒子。原主一個病歪歪的鄉下村姑,怎麼配得上她那優秀得連娶公主都使得的兒子?
為了這個,她非常瞧不起原主,也是第一個跑到原主面前辱罵她的人。
她說原主一個鄉下村姑,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腳底的泥巴有沒有洗干凈,以為長得好看點,就能勾引男人……
總之,怎麼難聽怎麼來。
顧夷嘉回想到這些,都有些不可思議。
人的下限怎麼能放得這麼低?姜進望他媽可真是個神奇的物種,在她身上完美地詮釋了人類的多樣性這點。
黃奶奶也松了口氣,說道:“嘉嘉,不管外面的人說什麼,你都不用理會!咱們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誰要是敢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你不用怕,讓你嫂子去找大隊長,讓大隊長出面罰他們。”
顧夷嘉笑著點頭,一副乖巧的模樣。
黃奶奶和黃萍萍見顧夷嘉精神比一個多月前還好,雙眼明亮有神,總算是放下心來。
她的身體弱,他們擔心她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受到刺激,萬一病倒就不好了。
顧夷嘉也不想說這些事,對她來說,姜家已經是過去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她的目光往院子看了一眼,又看到那大紅色的被面,忍不住笑道:“萍萍姐,你們今兒怎麼突然洗起被子?這被子看著嶄新嶄新的,不會是剛買的吧?”
黃萍萍的臉瞬間就紅了。
顧夷嘉一看,心里頓時有些明悟。
她笑道:“萍萍姐要結婚了?”
黃萍萍捂著發燙的臉,小聲地說:“還沒定下婚期呢……”
這年代的姑娘,大多數談起婚姻時,還是羞澀居多,沒有多少是放得開的。像黃萍萍這樣精明干練的姑娘也不例外。
黃奶奶笑道:“過兩天,李家那邊就會過來給兩個孩子定親,到時候一起將婚事定下。婚期的話,我們去看過日子,十月份有一個好日子,非常適合。”
“十月?這麼趕?”
顧夷嘉在心里算了算,現在已經是八月,距離十月不過兩個月,在她看來挺趕的。
黃奶奶笑道:“萍萍和她對象從相親到結婚,可是有好幾個月呢,并不趕哩。”
這年頭,男女結婚都是這樣,見個幾次面,雙方覺得沒問題,很快就將婚期定下,然后結婚。
顧夷嘉愣了愣,這才想起,這是這年代的特色。
等黃奶奶去忙碌后,她問黃萍萍,“萍萍姐,男方的家庭怎麼樣啊?”
她知道黃萍萍是個有主意的女孩子,不然也不會拖到二十好幾都不結婚,她想嫁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而不是被家里的人催著結婚而結婚,認命地隨便找一個湊和著過日子。
現在她想結婚的這個男人,是她打從心里喜歡的。
而且對方的條件看著也很不錯,是省城來的技術人員,光是這點,縣城這邊就少有男人比得上。
黃萍萍雖然仍是羞得厲害,倒也恢復幾分爽朗。
她抿嘴笑了笑,眉眼蘊著溫柔,“他家里只有一個寡母,不過他媽媽人很好,很開明,不是那種喜歡掌控兒子的……”
顧夷嘉想起黃萍萍曾經說過,不想糊里糊涂地結婚,然后像這年代的女人一樣,結婚后就圍著男人、圍著灶臺、圍著一家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