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小蓮點頭,“我會的,謝謝爸,也謝謝媽!還有辛苦嫂子了,讓你們這段時間為我擔心。”
杜家人吃驚地看她,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這還是那個死氣沉沉又木訥的小蓮嗎?咋突然間變了這麼多?
桂花嬸有些擔心地問:“小蓮啊,你這是咋了?你不會是……”
不會是又想不開吧?
雖然她經常罵這閨女沒出息,罵她愚蠢窩囊,不如自己聰明。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當媽的哪里真會想將她逼死?
杜小蓮看到家人臉上的不信任,心里有些酸澀,平靜地說:“也沒什麼,就是突然看開了,也明白了,人還是要為自己活的。”
“你咋看開的?”桂花嬸納悶地問,真不想死了?
杜小蓮道:“今天在顧同志那里試新衣服,顧同志說我長得挺好看的,那些說我丑的人,不是眼睛瞎了,就是有什麼目的……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
桂花嬸和嫂子聽得糊里糊涂的,這和她看開又有什麼關系?
難道就因為顧夷嘉說她不丑,所以就看開了,終于振作起來?
只有杜平川明白女兒的意思,她只是需要一個肯定,今天有一個人肯定了她,終于讓她振作起來。
晚上睡覺時,杜平川對老妻道:“封團長的媳婦挺好的。”
桂花嬸哼道:“小蓮那死丫頭,咱們開解她那麼多,她都沒聽進去,反倒一個陌生人說了幾句,卻讓她看開……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她心里非常不高興,如果是別人就算了,偏偏是封團長的媳婦……這讓她以后遇到顧夷嘉時,還怎麼針對她?
杜平川道:“咱們是小蓮的家人,更多的是對她恨鐵不成鋼,說再多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封團長的媳婦和她沒關系,是個不相干的人,能得到一個不相干的人的肯定,對小蓮來說非常重要。”
他活到這歲數,哪里看不明白。
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覺得自己這當父親的極為失職,沒有教好孩子。
只是這年頭都是這樣,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在家里伺候老人、照顧孩子,孩子的教育問題都是當媽的操心。
杜平川也是遵照著老一輩的思想,孩子出生后,他工作忙碌,一直沒怎麼管兩個孩子的教養,都是由妻子養育的。然而他妻子的性子不好,為人霸道自私,雖然也愛孩子,但對孩子更多的是非打即罵,只要他們乖巧聽話就行。
到最后,他終于發現,自己兩個孩子的性格都有缺陷。
送走杜小蓮母女后,顧夷嘉陪兩個小姑娘玩了會兒,便回去工作。
她問兩個小姑娘,“我去工作了,你們是要在這里玩,還是回家?”
每到休息的時候,寶花就喜歡帶著三花在家屬院里到處串,很少會著家的,餓了就來小姑姑家蹭吃蹭喝。
顧夷嘉從來不趕她們,家里時常備著零食,等她們過來。
不過她的工作不分工作日還是休息日,沒時間陪她們玩兒。
“小姑姑,我們再玩會兒。”寶花說道,看到院子里的花開得正好,又問,“小姑姑,等會兒回去,我可不可以摘幾朵花回去?”
“可以啊。”
顧夷嘉拍拍她們的腦袋,便去工作間開始趕稿。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凄厲的哭嚎聲毫無征兆地響起,將正在趕稿的顧夷嘉嚇了一跳,手中的筆一劃,差點就毀掉一張稿子。
顧夷嘉下意識轉頭,一時間也聽不出哭聲是誰,只知道好像是在自己家門口那邊傳過來的,趕緊出去看看。
顧夷嘉出來時,發現自家大門開著,門口有四個孩子,寶花、三花和隔壁錢營長家的錢玉鳳姐弟倆。
正在哭的是錢德勝,他坐在地上,哭得凄凄慘慘的,臉上好像還有幾道抓痕?
錢玉鳳和寶花、三花站在一旁,三個小姑娘的神色都有不同。
“怎麼了?”顧夷嘉開口問。
附近的鄰居也出來查看,見錢德勝哭成這樣,問道:“德勝這是咋啦?被誰欺負了?”
錢德勝見有人問,一邊哭一邊指著寶花說:“她打我、她打我,她們還抓我的臉……”
鄰居們看向站在那里的寶花,直覺不太相信。
錢德勝比寶花還大一歲,因為以前錢老婆子的偏心,什麼好的都給他吃,將他養得格外壯實,發育得比同齡的孩子要好,他姐姐在他面前,都顯得小小個的。
這樣的錢德勝能被個比他小的小姑娘打嗎?
不過他臉上的傷痕卻是真的。
顧夷嘉也很詫異,看向三個小姑娘。
錢玉鳳手足無措,三花眨巴著眼睛,一臉懵懂迷茫,寶花則是鼓著臉,很生氣的樣子。
寶花撅著嘴說:“小姑姑,我們剛剛和玉鳳姐在門口玩,他突然跑出來,不讓我們玩,不僅打玉鳳姐,還罵小姑姑。”
顧夷嘉奇道:“他罵我什麼?”
她平時雖然不怎麼搭理錢德勝,倒也沒有特地針對一個孩子,最多就是背著錢德勝給錢玉鳳塞好吃的,沒給他罷了。
自己這樣不算是得罪錢德勝吧?
寶花大聲告狀:“他罵小姑姑你是賠錢貨,賠錢貨只喜歡賠錢貨……”
周圍的鄰居聽到這話,看錢德勝的表情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