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事后要算賬,反正她不是故意的嘛。
馬春花輕飄飄地說:“以后走路長眼點啊,要是被人撞到了,可不能怪別人。”
說著她就要走。
大牛剛才看得清楚,分明就是她故意撞人的,見她要走,伸手就扯住她。
他到底也是個半大少年,力氣大得很,馬春花哪里能掙脫,當即就叫起來:“你干什麼?你再這樣我就要喊耍流……”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朝著屁股踹了一腳。
大牛下意識地放開,眼睜睜地看著馬春花被踹得朝前摔過去,整個人摔到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起來。
他不禁看向顧夷嘉,眨了眨眼睛。
顧夷嘉將伸出去的腳收回來,對趴在地上的馬春花一臉無辜地說:“馬同志,真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馬春花摔得半邊身體都有些發麻,憤怒地看著顧夷嘉,“你居然敢踹我?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哪有,我真不是故意的。”顧夷嘉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
比起馬春花剛才的囂張,顧夷嘉這種無辜的模樣非常有說服力。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幫也說話,“這位女同志,人家確實不是故意的,你就別得理不饒人了。”
“就是啊,剛才你不是故意,她也不是故意,你倆算扯平啦。”
馬春花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氣得跳起來,就要撲過去打顧夷嘉,被大牛及時攔住。
“放開我!”她咆哮道,“我今天要打死這賤人!”
大牛擰眉道:“嘉嘉阿姨不是故意的,她都道歉了,你還想干啥?”然后又說,“大伙兒說得對,你剛才撞她時,既然也不是故意的,這樣你們倆就扯平了。
”
扯平啥啊?這一聽就是偏著顧夷嘉。
馬春花知道大牛也是家屬院里的,肯定是護著顧夷嘉那狐貍精,當即氣得伸手就朝大牛撓過去。
大牛猝不及防,還真被她抓了個正著,手臂都抓破皮了。
這會兒已經是五月底,天氣已經熱起來,特別是少年人火氣旺,穿的是短袖,沒衣服擋著,被抓得生疼生疼的。
他嘶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將馬春花推出去。
然后馬春花又摔了,大牛的力氣大,沒輕沒重的,這次馬春花摔得更重,一時間都爬不起來。
看到這一幕,大牛果斷地提起顧夷嘉的背簍,趕緊推著她走:“嘉嘉阿姨,咱們趕緊走。”然后又朝馬春花叫道,“我們是文明人,不和你這瘋女人計較。”
顧夷嘉果斷地跟著他走。
兩人鉆進人群之中,還能聽到身后馬春花破口大罵的聲音,那聲音尖利,中氣十足,聽著應該沒摔壞。
直到兩人跑到人多的地方,終于停下來。
顧夷嘉因為跑得太急,臉色發白,喘得不行,看得大牛又擔心又無措。
“嘉嘉阿姨,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地看她,聽說嘉嘉阿姨的身體柔弱,以前沒什麼概念,現在好像有些明白。
顧夷嘉沒作聲,直到喘勻氣,問道:“大牛,你咋在這里?”
大牛是四團的何副團長的長子,去年吳嫂子還想將大牛他們塞到自己這兒教他們功課,不過他們并沒有過來。
后來顧夷嘉聽來玩的小牛說,大牛不想來,吳嫂子威脅他,大牛就躺地上賴著不肯起,讓吳嫂子拿他無可奈何。
大牛長得像何副團長,不過十幾歲已經有一米八左右,身材非常壯實,看著就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他有些憨地撓了撓頭,“我在鎮里的運輸隊上班呢。”
“真的啊?那挺好的。”顧夷嘉夸道,“真厲害,能進運輸隊,可見你的能力很強,不然人家也不收……”
大牛被她夸得很不好意思,“其實我是最近剛進去的,現在只是在運輸隊打雜,等我到了年紀,我還是要回去當兵的。”
顧夷嘉了然,當兵是大牛的愿望,從小學畢業后,就一直盼著要進部隊。
顧夷嘉又問:“你忙嗎?要是不忙,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剛才幫了我。”
要不是大牛在,只怕先前她就被馬春花撞倒,不知摔成什麼樣。
大牛趕緊擺手,憨笑道:“嘉嘉阿姨,你不用這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以前可沒吃你家的糖……”說到最后,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顧夷嘉可不管,知道他今天休息,來集市這里買東西,硬要請他吃頓飯。
大牛拒絕不了,只能紅著臉應下。
“嘉嘉阿姨,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吧。”他擔心馬春花會報復顧夷嘉,決定還是跟著她一起行動。
有大牛在,顧夷嘉買東西很順利,大牛還幫她挑了雞和鴨,并告訴她挑它們的原因。
顧夷嘉認真地記下,朝大牛豎起大姆指。
“大牛,你真厲害。”
大牛被她夸得不好意思,“這沒啥,我以前在老家時,經常和大伙兒一起偷家里的……咳,捉雞吃,所以比較熟悉雞鴨這些家禽。”
顧夷嘉當作沒聽到那個“偷”字,農村的半大孩子,正是吃窮老子的時候,時常會結伴尋摸吃的,從村頭到村尾,上山下河,很少沒被孩子們霍霍過。
這其實也是一種童年的樂趣。
買好東西,他們到集市口那邊和錢娟娟集合。
錢娟娟已經等在那兒,看到大牛也在,愣了下,笑著和他打招呼,“大牛今天也是來趕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