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休閑服的封團長雖然沒有軍裝時的英氣逼人,卻有一種閑適的貴公子之態,成熟穩重,正是一個男人最富有魅力的年紀,那撲面而來的濃郁的男性荷爾蒙,令不少女生都有些臉紅,不敢多看。
她們漸漸地明悟,原來兵哥哥才是永遠的神。
顧夷嘉再次在學校里見到顧明月。
當被她攔下時,她并沒有太過生氣,反而有些意外地看著顧明月。
不過短短幾天不見,顧明月看起來十分憔悴,眼底一片青黑,好像有好些天都沒好好休息。
“嘉嘉!”顧明月看到她,朝她靠近,焦急地說,“姜進望來到京市了!”
顧夷嘉愣了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姜進望是誰。
她瞪大眼睛,“姜進望?他不是在西北農場嗎?”
“對!”顧明月急躁地說,“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到京市的,前幾天,他跟蹤我回家,威脅我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幫他將你約出來……”
顧夷嘉愣了下。
姜進望對她而言是極為遙遠的記憶,可以說她早就將這人拋到腦后,這人突然冒出來,她還要反應一會兒才想起來。
聽到顧明月的話,她不由得看她,眼里有些奇異。
顧明月見她盯著自己不說話,以為她不相信,煩躁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
顧夷嘉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顧夷嘉奇怪地看她,“我以為你應該更樂意見我倒霉才對。”
顧明月怔了怔。
就在顧夷嘉以為她又會像往常那樣露出一臉被誤會的屈辱難堪模樣時,顧明月自暴自棄地說:“是啊?為什麼要告訴你?如果你倒霉了,我才開心呢!憑什麼我那麼努力,卻一直比不上你?就因為你比我漂亮嗎?因為你有一個好哥哥嗎?就因為……”
顧夷嘉沒吭聲,默默地聽著她渲泄心里的憤悶和嫉妒。
仿佛撕開了那層偽裝,撕開了遮羞布后,顧明月終于不再故作偽善。
她歇斯底理地質問,發泄生活中的不順,命運的不公,人生的不甘……
然而當她看到顧夷嘉什麼都不說,她又很生氣,怒道:“你難道不說些什麼嗎?”
顧夷嘉莫名其妙地看她,“我要說什麼?”
顧明月頓時被噎住,心里積攢的那口氣嘭的一下就消失了,最后只剩下無力和苦笑,覺得在顧夷嘉面前,自己果然一直是個失敗者,丑陋不堪。
怪不得她一直瞧不上自己。
“我以為你會嘲笑我。”顧明月自嘲。
顧夷嘉說:“有什麼好嘲笑的?我不覺得我有什麼資格嘲笑你,我雖然也討厭你,不過我還挺羨慕你有健康的身體呢。而且人生只是失敗一次算什麼?聽說有的人五六十歲時還在努力創業呢,你三十都沒到,人生還沒走過半,有什麼好嘲笑的?”
顧明月怔怔地看著她,然后扭過頭,“我是羨慕你的,也嫉妒你,確實也虛偽,但要是讓我直接害你的話,我做不出來。”
她轉頭,認真地看著顧夷嘉,“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死你。”
姜進望弄錯了,她確實貪慕虛榮、虛偽做作、嫉妒心強……她嫉妒顧夷嘉,但讓她直接去害人,她根本做不到。
如果姜進望自己動手,她就算知道,考慮過后,可能會當作不知道,像駝鳥一樣。但讓她直接參與這種事……
她不會冒這種風險,不如直接告訴當事人,只為了爭取自己不做從犯。
“這幾天,姜進望一直守在我租的房里,也不讓我出門工作。他說要和我聯手,但他一直沒動靜,我懷疑他應該還有同伙,讓同伙幫他……今天我能跑出來,是因為他被人叫走了,他根本不在意我,覺得我會像以前那樣,冷眼旁觀這事……”
顧明月有些語無倫次,“他應該會在今天下手,你最好不要一個人。”
“同學,打擾你一下。”
李明志轉頭,看向叫住他的男人,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臉上的笑容看著很純良。不過他身上穿的衣服又臟又舊,破破爛爛的,年紀應該不小了,手腳都有干苦力活的痕跡,一看就是鄉下的泥腿子。
他心里輕蔑,瞧不起這些鄉巴佬,面上卻很斯文。
“有什麼事嗎?”李明志問道。
瘦小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知道顧夷嘉嗎?”
李明志討厭顧夷嘉,聽到她的名字就本能地厭惡,不過他面上仍是維持著和氣的模樣,“你找顧同志?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鄉下的表哥。”瘦小男人笑呵呵地說,“難得來京市,想過來看看她,給她送些東西。”
說著他將手里的蛇皮袋提了提。
鄉下的表哥?
李明志打量他,心里嗤笑一聲,沒想到那顧夷嘉長得那麼漂亮,像城里的嬌小姐一樣,居然有這種泥腿子的親戚。也對,她本來就是個村姑,不過是長得漂亮一些,才能被封北宸的小叔看上,本質上還是個村姑。
李明志正欲說什麼,突然神色一凜。
他瞥見自稱是顧夷嘉表哥的男人那張純良的臉上的兇狠一閃而逝,目力極好地發現這人的鎖骨那里隱隱有一道猙獰的疤痕,看著不像什麼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