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到之處,蠱蟲紛紛向外退去。
我走到他跟前,伸出手。
那只還咬著燕昭的蠱蟲立刻松開口,朝我飛過來。
我輕輕撫摸著蠱蟲,它看上去柔順乖巧極了。
燕昭眼中盡是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它怎麼可能聽你一個外族人的!」
我諷刺道:「你們南疆培養蠱蟲,是萬種毒物廝殺,最終得一蠱王。」
我俯身,隨手拿起一只蟲子捏碎。
「而我卻也在池中廝殺,成為了最強者,不是嘛?」
「那我為何不能是蠱王?」
我猛的掐住燕昭的脖子,就像當年他掐住我的臉逼我看我阿爹那樣:
「至于你和你的這只未經廝殺的廢物,又怎麼配做我的對手!」
我松開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仿佛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看著蠱蟲把他完全淹沒,我才轉身向外走去。
這麼多年,我終于走了這個山洞。
外面陽光燦爛,洞內凄厲慘叫。
倒也十分相配。
10
院子里宮女嘰嘰喳喳的聲音拉回來我的思緒。。
我曾在暗無天日的洞穴中呆了快五年,耳朵早已變得無比靈敏。
「孟醫師真的太可憐了!」
「對啊,她不知道淑妃娘娘最不喜人畫梅花鈿了嗎?」
「傳聞淑妃娘娘與陛下就相識于冬日,那時淑妃娘娘眉間一抹梅花,陛下一見鐘情,贊其為花中仙女。所以淑妃娘娘不許任何人用梅花,當時可是打殺了不少人。」
難怪那時宮女拉著我畫梅花,竟是打著這個主意。
等到半夜,門外才靜了下來,我才出了門。
我七拐八拐,確定無人跟蹤后,進了一處偏殿。
宮殿上方站著一位女子。
我俯身行禮。
「淑妃娘娘。」
那女子轉過身來,眉眼清麗,不就是白日才見過的淑妃嗎?
淑妃娘娘看了看我額頭的傷:「你今日為何要向我搖頭,我本不必傷你的。」
我摸了摸傷口,道:「今日一事,是華懷仁故意算計,貴妃推波助瀾罷了。」
「此事若是未成,他們必然會找別的辦法。」
「只是沒想到,是用這梅花鈿。」
提起梅花鈿,淑妃眼里閃過一絲嫌惡。
她厭惡地說道:「初見之時,那狗男人分明是忌憚我家權勢,才想迎娶我入宮。」
「他卻說是因這梅花對我一見鐘情,真是虛偽至極!」
「貴妃那廝竟然也真信了,讓我身邊宮女畫梅花來惡心我,不過也讓我抓住機會除去了不少她的人。」Ɣż
「就是平白臟污了這梅花鈿……」
淑妃沒有繼續說這些,回到真正的話題:「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答道:「貴妃娘娘,很快便要生了。」
「這麼快?」淑妃娘娘算了算日子。
「可如今才過了三個月。」
我淺笑了一聲:「普通人懷孕生子要十月懷胎,這當然沒錯。」
「可是誰說我們貴妃娘娘,是要生子呢?」
淑妃并沒有這陰冷的話嚇到,她的神情反而多了幾分狠辣。
「若是真相真如你說的那般,我會履行諾言。」
「但是,我要看到證據。」
我恭順回道:「當然。我會讓您看到證據」
看著了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我又突然開口:「不過,您已經相信了,不是嘛?」
淑妃并沒有追究我的不敬,她抬眼看向我,眼中盡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有些東西,哪怕只有一絲可能,都值得我傾盡所有。」
12
貴妃的肚子越來越大,明明只有三月,看上去卻有五六月的樣子。
為此,她特地找來華懷仁。
華懷仁看不出來原因,但此事由他全權負責,出事了他根本承擔不起。
他只能賭一把:「娘娘……娘娘這是懷的雙胞胎。」
皇帝大喜,昭告天下,貴妃祥瑞之名更盛。
只是每到夜晚,貴妃的胎動越來越嚴重,她整夜整夜睡不著,瘋狂的掉頭發。
華懷仁一夜一夜的被召進宮中,承受著貴妃的崩潰責罵,可也毫無辦法,只能開些安神的藥敷衍著她。
他終于還是急了,貴妃這孩子很有可能生不下來,到時候貴妃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要尋找新的靠山。
恰在此時,淑妃的招攬到了,淑妃遣人以對貴妃有孕為由,表示了對華懷仁的青睞。
華懷仁果然上鉤,提上了投名狀,送去了不少珍貴藥材。
如此,便只需要一個機會了。
很快,三年一度的四國朝會到了。
朝會上,圣上與貴妃盛裝出席。
看著他們情深似海的樣子,我現在角落里捏碎了手中的藥丸。
貴妃突然捂著肚子顫抖起來,四肢痙攣,嘴里發出陣陣呻吟,鮮血從她的裙下流出。
她緊急送進了后殿。
太醫們進去了又出來,他們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陛下,娘娘這是……要生了啊,應當請穩婆。」
皇上一聽臉都青了,明明才懷胎三月,卻要生了,這如何不引人懷疑。
雖說他不相信貴妃會背叛他,但在場這麼多人,傳出去可就名聲盡毀了。
他只能叫人封鎖消息,去請穩婆。
穩婆一茬茬往里進,血水一盆盆往外出,慘叫聲一陣比一陣激烈。
終于,聲音停了下來,卻沒有預想中的洪亮嬰兒哭聲。
宮女驚恐地沖了出來,瑟縮著跪在地上:「陛下,陛下,娘娘的孩子沒了!」Ⴘƶ
皇上一聽也顧不上其他了,直接掀開簾子進去,待了沒幾息,又猛的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