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如果阿姨需要錢我可以給她,你的錢你自己留著花。」
即便我和沈黎沒結婚,他每個月也會給我爸媽一大筆錢,所以按說我爸媽不會突然需要我轉這麼多錢。
我笑了笑,沒回答。
即便你現在開始懷疑,也已經徹底晚了。
晚上睡覺前,我遞給沈黎和沈放兩杯加料的牛奶:「喝了早些睡吧!」
明天,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等他們徹底入睡,我撥通了那個久違的電話。
那頭似乎很興奮:「梁沫,我真心佩服你的毅力,在兩兄弟身邊周旋這麼久,我很期待明晚沈放看到禮物時的表情。」
我笑了笑,如釋重負道:「宋白,謝謝你。」
謝謝你陪我堅持了這麼久。
如果沒有她,我的計劃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完成。
熬了這麼久,所有的一切終于要在明晚結束了。
而我,也要開始新的生活。
16
噩夢中驚醒,沈黎緊緊攥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
心跳緩和后他看了眼窗外,夜色濃郁仿佛彌漫著大霧,讓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夢中煙火璀璨絢麗,濃烈到不真實。
光芒中,梁沫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開口的聲音被煙火聲掩蓋。
他瘋了一樣朝她奔去,可遠遠追不上她墜落的速度。
梁沫當著他的面,毅然決然從天橋上一躍而下。
那一瞬,沈黎好像聽懂了梁沫在夢境中說的最后一句話。
「所有的事從你開始,那就從你結束。」
猛然間,沈黎痛苦到喘不上氣,垂死掙扎般大口大口吸著新鮮空氣,卻無濟于事。
最后只得慌亂地從床頭抽屜里摸出一瓶藥,胡亂倒了幾顆干澀地吞咽下。
梁沫離開后,這瓶藥成了他的救命藥。
敲響對面的房門,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Ƴź
目睹梁沫車禍墜河的那一幕,沈放的精神遭受重創開始自殘。
在精神病院待了兩年,才被沈黎接回家。
而他投身家族事業,擠掉諸多競爭者,掌握了別人幾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財富,可依舊沒有安全感。
雖然外表光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內里正在日漸潰爛。
帶著沈放復查回家的路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引得沈放不顧車流,瘋了一樣沖向馬路對面。
這樣的情況出現過很多次,最后都以沈放崩潰痛哭,絕望懺悔告終。
直到某日,沈黎下班回家,見沈放難得地挪出自己房間,坐在客廳沙發上。
而他面前放著的,正是梁沫的電腦。
梁沫出事后,梁爸梁媽雖然傷心但不至于傷身,他們仿佛知道了什麼,對沈黎和沈放的態度急轉直下,更是拒絕他們進門,后來索性直接搬了家。
電腦是梁天臨走前給沈黎的。
梁天對他的失望壓抑已久:「我不知道你對我姐做了什麼,她從島上回來后就不對勁,她不說那我就不問,出事前一晚我姐就說過,她會離開一段時間,讓我照顧好爸媽,我能猜到她是被逼得實在沒辦法了。沈黎,別讓我知道是你把我姐逼死的,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電腦給了他發現梁沫秘密的機會。
是真是假他不確定,所以還不敢告訴沈放,生怕他再次失望受到刺激。
沒想到,他竟然自己發現了。
沈放抱膝坐著,沮喪得像一只落魄的流浪狗。
「所以姐姐沒死,我生日那晚她車禍墜河,其實都是設計好的是嗎?」
電腦中是梁沫沒來得及卸載的郵箱,或者說已經無所謂被別人發現。
郵件記錄著從沈放十九歲生日那晚之后,梁沫和一個人的通信內容。
他和沈放一直以為梁沫早已妥協,實則從事發開始,梁沫就在計劃著如何徹底逃離他們。
第一次給他們下安眠藥,梁沫沒想過一次成功,只是在為后續計劃的實施做鋪墊。
在島上設計沈放病發,引來學長救她其實都是試探,或者說是為了更清楚地認識他和沈放,從而更好地做出針對性計劃。
他和沈放的一切反應,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第一次逃跑是梁沫計劃的開始,那時的她早已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只有他和沈放傻傻地以為,這些年他們抹掉了她的銳氣,讓她徹底放棄反抗。
其實那時,梁沫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只有假意逃走再假裝妥協,才能讓他們相信她是真的認命。
她知道一朝一夕絕不可能逃離他和沈放,所以不惜從一開始就以年為單位將戰線拉長,將他和沈放蒙在鼓里。
包括那兩年的順從,也都只是為了掩蓋她真正要做的事。
那兩年,她一方面應付他和沈放完成學業,一方面一直為離開做充足的準備。
她用郵箱聯系的那個人,經過調查得知是梁沫在孤兒院時期認識的朋友,名叫宋白。
如今是家族權勢很大的謝家的女主人。
謝家繼承人在外治病,謝家這幾年的生意全靠這個女人。
也是,換作別的人,根本不可能幫著梁沫在他眼皮子下面做小動作。
他和宋白有過幾次接觸,是個能力很強,讓人琢磨不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