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我下午站到大廳時,已經看見那里站著一群女生。
「我們是學醫的,抽血應該很在行!」
哇,突然很想哭。
看久了大家都在為活命躲藏的怯懦,卻忘了荊棘叢中也能開出最堅韌的花。
給她們搭好位置,我又穿著邵安那件外套出去抓尸尸了。
邵安本來也想來,我求他別犯蠢。
「哥,你要是被咬了,我還有什麼研究的心情啊?」
死到臨頭,我還敢造反不成?
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抓,所以效率還是低了些。
但我也沒孤軍奮戰多久,不多時停車場那群宅男也來幫我抓尸尸了。
他們說我動靜很大,看起來超勇的。
但有個正在被尸尸「追殺」的男生也上來了。
他不知道,正準備出門呢。
我抓的尸尸一下就暴走了,對著他嘶吼。
好在身邊的幾個人壓制住了喪尸才不至于血濺當場。
他參加不了,但他的衣服還是很重要的。
隊伍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變大,有時進大廳還要排隊。
里面抽血的人手都快冒煙了。
為了區分樣本是否采集,每個抽了血的喪尸我們都會系一根紅絲帶。
條件簡陋,那個絲帶還是我跟邵安拆了辦公室里的窗簾剪的。
這就意味著,我倆已經要對著太陽曬了。
一個下午過去,附近的喪尸手上全有了紅絲帶。
甚至有人從半個校區之外的地方扛著喪尸來了。
等到保溫箱裝滿了樣本,我宣布這次活動結束了。
門口還有幾個人很惋惜,覺得沒過癮。
紛紛說以后還有這種事的話,直接喊。
「謝謝大家的幫助,等到病毒散去之時,我們都是創造歷史的人類!」
「新人類!」
「新人類!」
……
我看著他們高呼離開,胸腔滿是興奮。
我覺得我還可以再熬幾個通宵!
樣本有些多,同住實驗樓的同學幫我一起抬了上去。
回去之后,我沒想到還有「客人」。
「學姐,你怎麼來了?」
「你們這里聲勢搞得很大,我也就過來看看。」
這位鐘彤學姐乃是我們生科院的「未來」,還在讀博就已經確定留校了。
我跟邵安是因為研究生有門課是她帶,所以熟絡一點。
邵安在實驗室弄樣本,我閑著無事便跟學姐在辦公室聊天。
「學姐,你住哪啊?一直沒看見過你。」
「我就住二樓那個實驗室啊,沒想到你們也一直在這里。」
「噢~」
嗯?
我上次明明看過二樓,特別是屬于生科院的實驗室我都看得仔細,完全不是有人的樣子。
她在撒謊!
產生懷疑之后,我發現這個學姐老是有意無意地瞟邵安。
不是愛慕,而是一種看獵物的表情。
就在邵安準備出實驗室時,學姐立馬起身迎了上去。
反應比腦子快。
我先她一步走到門口,把門抵住了。
趁著門開的一絲縫隙,我朝里面大喊。
「邵安,快把門反鎖!」
雖然他臉上的神色有些懵,但還是照做了。
9
「粒粒,你這是干嘛?」
學姐走到我身邊,臉上還是帶著笑容。
「學姐,你口袋里的東西是什麼?」
她的右手此刻還在外套里放著。
我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一個圓筒形輪廓。
也就是一瞬間,我知道這場喪尸病毒的爆發屬于人為。
見忽悠不了我,她也不裝了。
從口袋里掏出針筒,里面裝滿了黑色的藥劑。
「這就是清除計劃的原始病毒,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快點跑吧。
」
「我呸!邵安要是變成喪尸,我不也得死翹翹嘛。而且這個病毒不是有選擇性嗎?只從第一名開始咬,如果你把這個病毒打給我,是不是就破壞了這場清除計劃的程序?」
這 bug 被我抓得死死的,饒是學姐也一時之間給不出答案。
開始給我洗腦賣慘了。
「粒粒,人類是地球的害蟲,我們全部清除完再重建不好嗎?」
「那你呢?你為什麼不給自己打這種病毒?」
「我,我是為了大家呀!要是沒有我們這些肅清者,世界怎麼重建?」
「那如果你們重建的世界不滿意怎麼辦?再清除再重建嗎?」
慢慢的,她不再糾結重建的問題,開始給我訴說她對人類的不滿。
「你看這實驗樓,一天 24 小時空調不斷,你知道這樣會讓多少冰川融化嗎?」
「那你應該殺那些有錢的,學生再節約也不抵那些富豪沖在高爾夫球場的水。」
她已經有些瘋癲,聽不進我說的話,只是自顧自地說著。
在她不設門的嘴里,我差不多已經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
去年,學姐受邀去國外參加游學,結識了一大批「愛護環境」的「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他們總是給她灌輸一些人類不愛護環境都該死的想法。
卻還請她去吃魚翅。
奶奶的,老娘這輩子從來沒吃過什麼魚翅,也沒用過犀牛角鱷魚包。
一有事老娘也得擔責是吧?
而且,重點是,愛護環境保護動物的好人,竟然請她去吃魚翅?
人干事?
就這樣,不過一個月的洗腦,學姐回國之后是哪哪都看不上了。
覺得人類一敗涂地,應該抹殺。
除了學姐,國內還有很多人加入了這個清除計劃。
甚至還給組織提供了基因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