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隔壁鄰居的溫舒言父母自然也被邀請。
當然溫舒言沒有來。
一向不善言辭的父親喝得滿臉通紅,舉著酒杯向眾人敬酒。
在敬到溫爸溫媽的時候。
我爸忍不住道:「舒言那孩子……唉,真是可惜了,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從小我就跟我們家絲絲說,要像她舒言哥哥一樣爭氣。」
溫媽媽聽到這話,眼眶濕潤,臉色難堪極了。
勉強地擠出笑容。
「誰說不是呢?現在的年輕人,我是管不了,要是他像絲絲一樣優秀懂事就好了。」
我媽連忙扯了扯我爸的衣服。
讓他小心點說話,別把刀子往人家心窩上插。
我爸立馬干笑道:
「沒事,舒言可是個天才,就算不走鋼琴那條路,參加普考也能考個好學校的。」
然而這一世沒有我的干預。
溫舒言跟父母鬧僵,沒有出國留學。
加上手指受傷,他決定放棄鋼琴,跟年少深愛的人在一起。
他并沒有上大學,而是盡到了一個男人的責任,照顧起了谷美跟肚子里面的孩子。
大學時期,我偶爾也能聽到同學群里傳來兩人的后續故事。
聽說他們辦了婚禮,因為沒有到年紀,所以沒有領結婚證。
溫舒言一開始找了一份鋼琴培訓班的工作。
教幼兒鋼琴,沒有什麼難度,他的資歷也夠。
工資剛好養活自己而已。
聽說日子過得簡單又幸福。
再后來的我醉心學業,再也沒有打開過高中群。
畢業之后,因為前世提前知道了一些未來發展,我進入了一家不錯的企業。
不到三年就連跳幾級。
成為人人艷羨年薪幾百萬的主管。
父母不止一次操心過我的婚事。
說我年紀大了也該找個對象了。
每次我都敷衍過去。
終于我爸問出口:
「絲絲,你是不是還想著溫家那小子?」
我一愣,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溫舒言的名字了。
他沒有像上一世一樣進入娛樂圈。
成為炙手可熱的頂級音樂人。
他悄無聲息地隕落在塵埃里。
我收斂了心思,輕笑道:「爸,你胡說什麼呢?」
「誒,沒事就隨便說說,聽說溫家那小子也在京都,好像開了一個小公司,混得挺不錯的。」
溫舒言有上一世的記憶,這輩子怎樣都不會過得太慘吧。
「他不是結婚了,人家混得怎樣,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別提了,他那點破事,誒,你媽叫我吃飯了,不跟說了,你一個人在外地要好好照顧自己,聽到沒有?」
我爸匆匆地掛了電話。
我若有所思。
11
沒有想到我很快就跟溫舒言碰面了。
那是一家很小眾的餐廳。
裝修很別致,是朋友介紹的相親對象約的地方。
我跟對方見過幾次,對方是個儒雅俊秀的年輕人,朝氣蓬勃,勤奮上進。
對方似乎對我很有意,主動約我。
我也不反感對方,便欣然赴約。
他提早就到了,我落座之后。
他道:「外面很冷吧?想喝點什麼?這是我朋友開的店,他家有一款咖啡味道很醇厚。」
我:「隨便就好。」
我目光掃過餐廳,最后落到了角落的鋼琴上。
身體猛地一怔,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頓時如同猛水襲來。
我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鋼琴的一個角落有一塊脫落的痕跡。
上面被貼了一個哆啦 A 夢的貼紙。
此刻貼紙已經泛黃,但卻沒有掉落。
顯然是被主人保管得很好。
我思緒飛轉。
12 歲那年,父母都在單位加班。
剛好那天附近街道電路檢修,旁邊幾個小區都停了電。
我害怕得縮在窗戶邊上,打著手電筒嚇得瑟瑟發抖,想起之前跟同學看過的恐怖片。
嚇得直哭。
就在那時窗戶被人敲響。
我嚇得尖叫,結果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你別哭,我叫溫舒言,是隔壁家剛搬來的。」
「我聽到了哭聲,你是不是怕黑?」
「你吃晚飯了嗎?我媽媽給我做了飯,還有很多。」
見我沒有說話,溫舒言沒有多說。
過了一會,從窗戶邊上塞進來一個飯盒。
「你如果還是害怕的,我彈琴給你聽吧?」
那天晚上一直沒有來電。
溫舒言在隔壁彈了一首又一首的鋼琴曲子。
陪我度過了那漫長夜晚。
而這鋼琴是溫舒言的。
這上面的貼紙是我跟他玩熟之后,跑到他家,結果不小心蹭掉了上面的漆。
當時我嚇得臉色發白,年少的我也知道鋼琴很昂貴。
要是被我爸媽知道,肯定會揍死我的。
他卻揉了揉我的頭發道:
「沒關系,沒事的。」
當時我們一起貼上了這個卡通的貼紙。
果然,年少的時候不能碰見太驚艷的人。
思緒回籠。
相親對象見我對這架鋼琴有興趣。
忍不住道:「你也會彈鋼琴嗎?」
我搖了搖頭,按了幾個鍵,輕笑一聲:
「我不會,但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會,他彈得很好。」
相親對象笑嘻嘻地看著我。
「這不就湊巧了,我這個朋友也會彈鋼琴,不過他手受傷了,我之前還跟他開玩笑,他要是手沒有受傷,肯定能當鋼琴大師。
」
我愣在原地,「你朋友?」
「喏,就是這家店老板。」
順著相親對象的視線,我下意識地回頭。
結果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襯衣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