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語氣得意極了。
我卻只是想笑。
「蘇小姐這種海歸就是思想開放,這種二手貨都要迫不及待地上門回收。」
「離婚可以,讓季朝明天自己回來和我說。」
說完,我搶先掛斷了電話。
再抬頭,模糊的視線中卻發覺時晏正在看我。
「沒事,」我笑笑,將手機調了靜音,扔在了桌上,「騷擾電話。」
6
我喝醉了。
時晏將我扶回了房間。
他的手圈過我的肩,卻又紳士地攥著拳。
我閉著眼,眼前胡亂閃過的一幀幀畫面,都是高中時期的時晏。
淡漠好看的少年,隱忍倔強的神情。
迷亂時,我睜開眼。
看見了時晏。
他正彎著身,替我掖著被角。
「時晏……」
我瞇著眼看他,只覺是在做夢。
那些壓在心頭很多年,從不敢宣之于口的話,在這一刻終于松了口。
我委屈地去拽他的手,「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一點都不想。」
頭頂響起他的回應聲,很輕,「為什麼?」
我意識模糊的將臉埋在他掌心,一字一頓地回答他。
「因為喜歡你。」
男人的身子似乎有著片刻的僵硬。
而我醉得厲害,根本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時晏……」
我撐著身子湊上前去親他,「我好想你。」
那一瞬間。
似乎有一根弦,徹底崩斷。
有人將我圈進懷里。
呼吸溫熱。
粗糲指腹撫上我的臉,我聽見時晏在耳邊念我的名字。
姜顏。
一遍又一遍。
今夜下了隆冬第一場雪,而我在雪夜緊緊攀著他的肩,疼的哭出了聲。
我聽見他錯愕的聲音,「你和他結婚五年……」
將臉埋在他胸口。
我耳根發燙。
「沒做過。」
五年,我和季朝的包辦婚姻,他心里藏了人,守身如玉。
我守著記憶中那個少年,打不開心扉。
就這麼僵持了五年。
一切終于要結束了。
7
我做了一夜的夢。
夢了一夜的時晏。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男人懷中,視線驚恐地上移,對上了時晏的眼。
七年前暗戀的少年,就這麼躺在了我身邊。
錯愕,又羞恥。
我漸漸反應過來,原來昨晚的一切并不是夢。
滿屋的凌亂彰顯著昨晚的放縱。
我耳根燙得厲害,幾乎說不出話來。
時晏起身穿衣。
而我暈暈乎乎地從枕下掏出了手機。
發現半小時前有一條季朝發來的微信——
「送你的精神撫慰犬還喜歡嗎?」
「昨晚喝醉睡著了,我和她什麼事都沒發生。我想了很久,還是認為比起蘇淼,你更適合我。」
「爺爺在去我們家的路上,我半小時后到家,帶了你最喜歡的小蛋糕。」
「姜顏,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盯著那一連串的消息,說不出話來。
精神……撫慰犬?
季朝送我的,不是男人嗎?
這時,隱約聽見樓下響起狗叫聲。
叫聲憤怒又委屈。
那邊時晏已經穿好了衣服,我卻還縮在被子里,盯著手機發呆。
時晏彎身問我早餐想吃什麼,他去買。
我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聽見門外響起腳步聲。
季朝的聲音穿透門板,「姜顏,狗被你鎖在院子里,都快被凍死了。」
說著。
門把被輕輕按下——
8
我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門把重重壓下。
沒開。
門是反鎖著的。
我松了口氣,幸好,我平時睡覺都有反鎖房門的習慣,昨天夜里上廁所,應該是稀里糊涂的順手反鎖了。
我緊緊揪著被角,背德的羞恥感讓我莫名緊張。
敲門聲響起。
門外再度響起季朝的聲音,「姜姜?還在睡嗎?」
我下意識看了時晏一眼,他像是沒聽見,垂著眼,漫不經心地挽著襯衣的袖口。
挽好。
他忽然朝著門口走去。
「時晏!」
我悄聲喊他,「你……」
他回身看我,「攤牌,離婚,我娶你。」
我說不出話來。
年少時的夢在昨夜綻放,這會看著時晏的眼睛,昨夜種種不受控制地直往眼前晃。
「等一下,」我扯著被角的手收緊,「我衣服還沒穿……」
時晏愣了下,目光掃過我身前擋著的被子,不知想起了什麼,目光一晦。
嗓音登時啞了幾分。
「好。」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我,我飛快穿上衣服,深吸口氣,正準備去開門時,忽然聽見樓下傳來對話聲——
兩個中年男人的笑談聲,在寂靜的別墅里格外清晰。
是……季老爺子和我爸!
完了。
我雖說早就有結束這段包辦婚姻的打算,但是,總不能當著兩位家長的面被「捉奸」吧?
「姜姜?」
門外響起季朝的催促聲,「還沒好嗎?」
「馬上!」
我應了聲,立馬折身回去,不由分說地將時晏塞去了床下。
「你先藏一會。」
「就一會,我保證。」
9
深吸一口氣。
開門。
季朝領了只拉布拉多,一人一狗等在門口,一個賽一個的委屈。
我整理了下衣服,推著季朝想要下樓,卻被他攔下。
「等等。」
他一手扯住我袖口,在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時,他忽然將狗推到了我面前。
「你不喜歡嗎?」
說著,他摸了下狗頭,和我說道:「其實它挺可愛的,摸摸它吧。」
他好煩。
我一心惦記著藏在床下的時晏,正想應付著摸一下時,狗卻比我先一步有了動作。
它一臉幽怨地看著我,然后——
抬起爪子,在我身上摸了一下。
我:「……」
好狗。
季朝沒忍住笑,「下樓吧,爺爺已經到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