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冷笑著打量我,他似乎很滿意我此刻的妥協。
「過來。」
我頓了下,聽話過去。
「說你愛我。」
我面無表情的說出那三字。
季朝愈發過分,「親我。」
我皺眉,心里在不斷的掙扎,直到手腕被他攥住,季朝將我拉到身前,
「不是說要留在我身邊,連接吻都不肯?」
沉默過后。
他忽然將我按下,親了過來。
陌生的觸感與氣息,讓我本能地抗拒著,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巴掌便重重甩了過去——
很響。
季朝以舌頂著腮,低聲罵了句臟。
清脆聲接連響起。
他還了我兩巴掌,很用力。
我死死攥著拳,拼命忍著,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想過和他同歸于盡。
可那樣的話,警局里的時晏恐怕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我欠時晏的太多。
我必須救他。
深吸一口氣,我勉強壓下了脾氣。
耳邊響起季朝的冷笑聲,「還真以為自己還是季夫人呢?」
「等我玩膩了,你什麼都不是。」
23
三天后,時晏被放了出來。
可我被季朝強行困在病房里陪他,門口兩位保鏢日夜守著,根本出不去。
我的手機也被強行收走。
我坐在病床邊喂季朝吃梨時,目光一偏,忽然看見了門外的時晏。
他穿了件黑色上衣,隔了一張玻璃窗,擰著眉看我。
「時晏!」
然而,我跑去門口時,時晏卻已經離開了。
我開門去追,卻被病房門外守著的保鏢攔下。
再去看,時晏已經走遠。
我在門口站了會,再回去時,季朝正倚在病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沒追上?」
這人語氣戲謔,「也是,他但凡聰明一點都該清楚,如果不想再蹲一次監獄的話,就別再見你了。
」
「姜顏,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會真的愛情至上的,尤其是男人。」
他插起一塊切好的梨塞進我嘴里,「以后你會知道,我能給你的,比那個修理工要多的多。」
……
季朝有時故意折騰我,點名要吃各家店的菜,非讓我去買。
不過。
為了防止我趁機離開去找時晏,每次都有保鏢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中午,下樓去給他買醫院臨街的一家蟹黃面時,我在住院部樓下遇見了一個多年未見的熟人。
江春曉。
曾帶頭校園霸凌過我的女生。
她畫著全妝,穿了明艷的紅色,就這麼出現在了我面前。
「姜顏,好久不見。」
面前的人與那段晦澀回憶中跋扈的臉相重合。
我皺眉,并不打算理會她。
然而,我準備離開時,身后卻傳來她的聲音——
「你不會還不知道,時晏是為了什麼接近你吧?」
24
「你以為時晏對你是真愛嗎?別傻了,他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報復季朝而已。」
「他在監獄時,他養父被季朝開車撞了,季朝行事乖張慣了,直接駕車離開,事后也只賠了一千塊錢。他養父狀告無門,又沒錢治病,時晏也不在身邊,最后在家里活活等死,時晏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她緩步走到我面前,笑容里滿是挑釁。
「還是我替他安葬了養父。」
「而且,你知道時晏當年為什麼會入獄嗎,他一定沒告訴過你吧。」
江春曉笑著,「他當然不會說了,因為他當年是為了我,有小混混欺負我,他為了我和人拼命,才失手殺了人。」
「他說,我是他的底線。」
我當然不會傻到相信江春曉的話。
可是。
最后這話還是讓我有著片刻失神。
記憶驀地拉回到那個夜晚,我問起時晏當初入獄的原因,他避諱不談,只擁著我輕聲說——
「因為他碰了我的底線。」
「……」
思緒回籠。
我一手擋風,在樓下點了根煙。
面前,江春曉的笑容格外扎眼,「姜顏,有時候還真是覺著你傻的可愛,放著好好的季夫人不做,被人白白騙了身子,斷送了富太生涯,還要被時晏來當槍使。」
她笑,「知道時晏怎麼和我說你的嗎?他說……啊……」
尖叫聲猝然響起時,我手中的煙頭已經按在了她手臂上。
江春曉的臉因疼痛而扭曲著。
我從她眼底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很像當初的時晏。
將煙頭碾滅,扔進了她衣領里,我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煙灰。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知道。」
25
季朝出院那天,我們按著季老爺子的要求去領了離婚證。
但我還是被季朝困在了身邊,他的保鏢幾乎 24 小時守著我。
然而,接觸的越久,我愈發地發現他可悲。
季朝自小含著金湯匙出生,成績優異,家世斐然,國外名校畢業回國接手公司,順風順水的前半生造就了他的狂妄與自我,他內心無比渴望感情,卻又無法忠于感情,永遠在執著于得不到和已失去。
明明什麼都有,卻偏偏活成了感情的奴隸。
著實可悲。
……
一個月后。
季朝帶我參加一場競標,聽說,這次競標對于季氏而言很是重要。
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勢在必得。
季朝帶著我出席,出場后,不少人紛紛過來朝他問好,語氣殷切,當然,也有不少探究的目光在我和季朝身上打轉,低聲議論的也無非是當初那些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聞。
季朝很少給予回應,無非是在誰向他打招呼時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