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專心等著接下來的競拍。
然而——
季朝勢在必得的這次競標,最后卻被人搶了。
對方是季氏的死對頭,方圓集團。
季朝臉色難看的要命,我聽見了隔壁有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方圓集團這次來的是新任總經理,好像是董事長流落在外的兒子,最近才找到,剛認祖歸宗。」
「聽說了,但是,好像還沒見對方露過面呢。」
「來了!那邊就是方圓的人吧?我怎麼看他有點眼熟呢,好像在哪見過。」
「他……好像是當初和季夫人傳緋聞那個修理工吧?」
我一愣,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
就這麼看見了時晏。
穿著筆挺西裝,眾星捧月的時晏。
竟真的是他。
在沒見到時晏的那七年里,我想象中長大后的少年,就該是這副模樣。
只是。
季朝身邊站著江春曉。
她穿著明艷長裙,挽著他手臂,狀態親昵。
時晏穿過人群,走到了季朝面前,眼神淡漠,「季朝,這只是剛剛開始。」
季朝臉色很難看。
「方圓的繼承人?」
他看我一眼,繼而冷笑,「怎麼,終于不裝了。時晏,為了扳倒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連感情牌都用了,利用女人來達成目的,你還真是齷齪。」
時晏神色沒什麼變化,倒是他身邊的江春曉接了話茬。
「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有些人是真的蠢,自己心甘情愿地往陷阱里跳。」
時晏沒否認,反倒笑了笑。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看過我一眼。
我死死攥著拳,卻還是沒忍住,在他走時叫住了他。
「時晏。」
我走到他面前,想說很多,卻又忽然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他掃我一眼,問。
「季夫人有事?」
我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瞬間被抽干。
勉強笑了笑,我搖頭,讓開一條路。
「沒事了。」
時晏從我面前走過。
他身上熟悉的柑橘味道與江春曉的女士香水味融為一體。
聞的人想吐。
26
那天晚上,季朝回到家發了很大的脾氣。
書房里的東西幾乎被他砸了個稀爛。
滿室狼藉。
發泄過后,他似乎并不覺著解氣,坐在椅上譏諷我,「虧你當初還要死要活的和我鬧離婚,就看上了這種人?」
「季夫人有事?」他學著會上時晏的語氣說了遍,「姜顏,你眼光還真是夠差勁,被人白白騙了身子,還上趕著幫人做嫁衣。」
我沒說話。
指甲深深嵌入手掌。
奇怪。
手不疼,反倒疼的是心。
……
晚上,我和季朝躺在一張床上,中間還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季朝幾次試圖抱著我睡,可他一靠近,我就開始發瘋。
被我吐了兩次,季朝也沒什麼興趣湊過來了。
半夜,他的手機響了。
我閉著眼裝睡,隱約聽見了聽筒里蘇淼的聲音。
她哭著,語氣軟膩,「阿朝,我發燒了,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我好難受,阿朝。」
「……」
季朝沉默了下,似乎偏頭看了我一眼。
而我始終呼吸均勻,睡的很沉。
「好,我很快就到。」
季朝沒開燈,摸著黑起床,穿衣,離開的動作很輕。
我躺在床上始終沒動,直到聽見院外隱隱傳來汽車引擎聲。
我翻身下床。
直到門外有保鏢守著,我動作很輕地打開窗,將床單系在腰上,從窗戶緩緩翻了出去。
二樓,層高不算太高。
我借著月色逃出了這座吃人的別墅。
月色皎皎。
我沿著公路朝山下走,始終沒有回頭。
27
我連夜離開了那座城市。
在隔壁室開了一間珠寶設計的工作室,延續我之前未曾完成的夢想。
我招了幾名員工,經常畫圖到深夜。
人一忙起來,總就沒心思想東想西了。
有時天氣好,我喜歡捧著水杯坐在玻璃窗曬太陽,小熊形狀的水杯,形態憨萌。
用這個水杯,我每天都會多喝幾杯水。
然而。
平靜的生活在兩個月后被打破。
工作室來了個不速之客——
季朝。
他倚在門邊,上下打量著我,最后給出兩字評價:
「瘦了。」
我繞過他進門,沒想理會。
以季朝的勢力能找過來,我并不驚訝。
他跟了過來,在桌前坐下,「給了你兩個月時間,足夠了吧?跟我回去吧。」
「你有事嗎?」
我抬頭看他,「沒事報警了。」
季朝愣了下,被我氣笑了,「姜顏,你不會真的傻到為了那個時晏守身如玉吧?人家現在摟著美女瀟灑快活,哪里會管你的死活,除了我,還有誰肯要你?」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人家當初不過是利用你接近我,只有你傻到當真了。你該不會以為,以他如今的身份還查不到你的落腳處吧?」
我拿起畫紙準備工作,卻被他一把搶了過去。
他敲了敲桌面,「說話。」
我拿起桌上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你好,有人強行入室騷擾我。」
話沒說完,手機被季朝搶過去掛斷,他朝我比了根手指,「姜顏,你行。」
季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當然不愿意在我這里惹出什麼事來。
臨走前,季朝冷笑著看我。
「姜顏,等我對你這點興趣都耗盡,你看看誰還肯要你這個離了婚的二手貨!」
28
晚上睡前,我刷到了時晏的新聞。
方圓集團的新任繼承人。
他西裝革履,英挺逼人,而站在他身邊的,是妝容精致的江春曉。
她挽著他的手,姿勢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