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薛明朗看我來真的,只能黑著臉抱著那籃子玫瑰花走了。
我對同事們說:「這次去他老家,才發現他家是做人販子生意的。得虧我機靈偷偷跑了,不然我就被賣了。」
同事們十分驚訝,都感嘆我運氣好逃了出來。
前臺憤憤說以后薛明朗再來她直接報警。
9
我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任由到嘴的鴨子飛了。
過了幾天,林秀銀來了。
她一屁股坐在公司門口,大聲嚷嚷著要見我。
保安對這種大媽也沒有辦法,碰她一下,她就假裝倒在地上裝死。
她躺在地上大哭大鬧:「樓茜,你都懷了我兒子的娃,你可不能跟他分手啊。誰會要一個打過胎的女人啊!」
那些話不堪入耳,但同事們紛紛替我抱不平,說要報警。
我表示息事寧人,出去談一談。
我把她帶到了日料店,點了很多好吃的,包括一些含有芒果的壽司卷。
她哪里吃過這麼多好吃的,貪婪如饕餮,風卷殘云。
等到吃滿意了,她打了個飽嗝,拉著我的手說:「你進了我家門,我會把你當親閨女一樣看待。」
「阿姨,我已經鐵了心跟他分手了,你就不要再找來了。」
說完我拿起包包,從日料店的側門出去了。
那是一個裸露在外的防火樓梯,鐵架子經風吹日曬,上面銹跡斑斑。
林秀銀果然跟了出來,扯著我的包帶子說:「你說啥胡話呢,你都跟他睡了,女人的身子不知道珍惜嗎?不嫁給我兒子嫁誰?」
我笑道:「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嫁誰也不會嫁進你們家。
」
她露出了一副無賴的嘴臉:「我反正閑得沒事干,你跟哪個男人談,我就去告訴他們家,你是個破鞋,看看你還能嫁給誰。」
我用力扯著包,她跟我拉拉扯扯,然后我手突然一松,順勢推了她一把。
她從安全樓梯上滾了下去,滾了十幾級階梯后肥胖的身子卡在欄桿處,才阻止了下滾。
最后她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在路上她痛苦地呻吟著,醫務人員說她摔斷了大腿。我忍了好一會兒,才沒笑出聲。
薛明朗黑著臉趕到醫院。
「我媽一口咬定是你推的她,說要報警把你抓了。你趕緊把檢查費、住院費交了。」他把一堆單據交給我。
我故作委屈:「明朗,就這樣你還想哄著我和好呢?是你媽在樓梯上跟我拉扯,不小心摔下去的。你這麼護著你媽,看來結婚后我也沒好日子過。這婚還是不結了。」
他一聽覺得我的口氣松動了,馬上說:「瞧瞧我糊涂了,剛才我也是氣急了。我媽就是那樣一個人,氣壞了就喜歡瞎說話。」
10
后面的一周時間,我天天去醫院,帶著自己做好的飯菜。
當然所有的菜我都動過手腳,加進了芒果汁。
就像前世她對我女兒做的那樣,我也要給她治療治療「富貴病」。
林秀銀本來生我的氣,但薛明朗要上班沒時間給她送飯,有個主動送飯的人,她樂得享受。
她大口大口吃著我燉的肉,頤指氣使道:「我要吃大蔥,下次炒肉時候多放一點大蔥。還有骨頭斷了得喝骨頭湯,今天回家你多煲一點湯。」
我隨口應和著。
她的臉上脖子上出現大塊大塊的紅疹,看著十分瘆人。
她一邊抓一邊說:「娘希匹的醫生,皮膚病都看不好。癢死我了。」
她滿身紅疹,醫生打了很多藥水,也不見好。
廢話,一直不間斷地接觸過敏源,這癥狀能好才怪。
「我過敏時醫生給我開了這個藏藥膏,我覺得還蠻好用的。」我把一支藏藥遞給她。
這個藥我用過,特別猛,尤其是過敏后燒皮膚,保準爛得更快。
她病急亂投醫,轉而擦我給的藏藥。藏藥涂上去確實清涼止癢,但那只是一劑飲鴆止渴的猛藥。
她的皮膚大面積潰爛脫皮,脫衣服的時候撕下來鮮血淋淋,她整晚睡不著覺,又癢又痛直哼哼。
她因為腿斷了沒法活動,在床位上瞎罵打砸,連護士過來打針,她都會抓起盤子里的針頭亂丟。
整個骨科科室的醫生和護士都很怕她。
薛明朗不得不給她轉院。
自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沒再出現過。
薛明朗還想我照顧他媽,我再次把他的號碼拉黑了。
11
再次見到他,是他報警了。
他對警察說我推了他媽媽,要我付醫藥費。
警局里他的舅舅和舅媽也來了。
薛明朗展開了一個小本本,上面記錄著我們戀愛的時候,他給我花的錢。他要求我如數奉還。
算下來一共 3121.8 元。
警察小姐姐一看,簡直離了大譜。
有情人節他給我發的 5.2 元的紅包。
以及上班時他給我點的 10 塊錢的奶茶。
還有某年某月某時,我去他家吃了一碗他媽媽包的餃子,他算餃子八毛錢一個,我吃了八個,共計 6.4 元。
小姐姐合上本子,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我調出了購物 app,一件 3800 的襯衣,2.2 萬的皮帶,8000 的錢包。
「這些是我給薛明朗送的禮物,既然要還,把這些也還給我吧。」
薛明朗看了一眼,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