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我曾經看到的一本書,里面提到了一個詞,叫「囚徒困境」。
意思是,兩個嫌犯被分開審問,警察引誘他們坦白,并互相指認。
最后,一旦這兩個嫌犯信任的同盟被打破,則會被警察發現破綻,從而將他們繩之以法。
我一臉無辜道:「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招什麼呀?
「該說的我昨天都已經說過了。若是你們還想知道別的,可以再問我。
「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
小張警官看起來當真是氣極了,差點氣得跳了起來。
李越倒是很淡定,似乎早就預料到我的反應。
他收回了腿,淡淡道:「時間到了,放人吧。」
「李隊?」
「老子說放人!沒聽見嗎?」
說完,他摔門而出。
臨走前,直接將椅子一腳踢翻。
4
關押三天后,我被釋放了。
九姑全招了。
她作案動機明確,證據鏈完整。
警方在她院子里發現了大量的血跡,同時,還有那副手串,也被他們翻了出來。
雖然警方懷疑還有其他幫兇,但是苦無證據。
我既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案發現場也沒查到我的 DNA。
村子里為九姑傷心了一陣,后來大家便也逐漸地放下了。
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殺人之前,她就想好了后果。
警察來之前,我們也套好了口供。
胡村的女人是不會背叛彼此的,所以我們也不會陷入「囚徒困境」。
回村后,我的日子繼續平靜如水地過著。
直到半年后,村子里來了個不速之客。
他到的時候,我正在給孩子們上課。
離村子最近的小學,路程有十公里。
村子周圍野獸多,山路又險峻,因此村中也設了幼兒園和小學。
早些年,偶爾會有大城市的支教老師來。
在我成為村長后,便接過了這個任務。
畢竟村子秘密太多,有外人進來風險實在太高。
所以當李越風塵仆仆地出現站在教室門口時,我內心幾乎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隊?您怎麼來了?」
他擺擺手,笑道:「別叫我李隊,我已經不當警察了,我是你們新來的支教老師。」
這話真是奇怪,他堂堂的刑警大隊隊長,不當隊長了,卻跑來我這個小村子當老師?
我挑眉:「李隊,您這是哄三歲小孩呢?」
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好騙的女人嗎?
他苦笑。
「沒騙你。幾個月前我執行任務受傷了,這只手再也無法用槍了。」
說著,他揮了揮自己的右手。
瞧著,的確是沒有力氣的模樣。
不過實際如何,還是要試一試才知道,不是嗎?
對于李越的到來,村子里反應很大。
他們都覺得他目的不純。
「村長,我們把他趕走吧。有你教孩子就夠了,不要他教。」
「就是!什麼不當警察了,他肯定是騙人的,這個人我們惹不起。」
「他肯定還是為那幾個人來的,我們要麼讓他走,要麼先下手為強。」
我皺眉,飛快地阻止她們。
「不行,不能動他!」
殺警察,是很大的罪。
我們已經失去九姑了,不能再輕舉妄動。
最后,還是由我來直接拍板。
「我先觀察他一陣,如果他真的另有所圖,就讓他成為下一個配種。」
5
就這樣,這個冬天,村子里又多了一位老師。
我們做了分工。
我負責教語文、畫畫、音樂課。
李越負責數學、自然、體育。
出乎意料地,孩子們非常喜歡李越。
平時我們的體育課,通常都是圍繞操場跑步,又或者跳跳操。
李越上課則不同。
他不僅帶孩子們踢球、爬山,還下河抓魚、上樹掏鳥蛋。
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
因為村子里的孩子們太珍貴了。
我們花費千辛萬苦才將他們養大。
尤其是男孩子。
一開始,我對他的安排很不認可。
許多村民也來跟我告狀,說孩子們回去后累得飯都吃不下。
可漸漸地,我開始動搖了。
因為不論大的還是小的,他們都是如此快樂。
假如,他真的不是警察了,那該多好。
這天是立冬,雖然有些涼意,不過孩子們卻約好了要一起下河游泳。
我不放心,就在岸上盯著。
只見十幾個孩子就像一群自由自在的魚兒,在水中玩得歡快。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李越看去。
他只穿了一條泳褲,一身肌肉線條分明。
村子里的男人自幼體弱,偶爾活到了成年,也是病懨懨的。
而李越,他性子爽朗不羈,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
他就像一顆太陽,耀眼,又奪目。
我正看著,忽地,不遠處傳來呼救聲。
我循聲看過去,一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十七姑家的胡康不知何時游到了深水區,此刻正在水中拼命地掙扎著。
不好!他溺水了。
我剛要跳下去,旁邊已經有人比我更快行動。
是李越。
他幾乎是瞬間加速,朝胡康飛快地游了過去。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就將他抓過了。
而后,李越一只手抱著胡康,一只手往回劃。
我先是松了一口氣。
可是緊接著,腦子「轟」的一聲炸開。
李越果然騙了我。
他的右手好好的。
他根本就沒受傷。
6
這晚,我輾轉難眠。
李越來村子的這一個多月,我不是沒有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