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加了宮中禁藥催情香。
「容妃娘娘,您現在感覺身子如何呀?
「您年輕貌美,我父皇那殘病之軀,定然無法滿足你吧?
「不如,就讓我來幫幫你。」
我渾身酸軟無力。
腳步都不由得踉蹌起來。
勉強扶住椅子,才不至于跌倒。
「好熱。」
「熱就對了。」
皇后慢悠悠地喝下一口茶。
「來人,快把容妃娘娘扶下去歇息。
「去請皇上和各位娘娘過來。
「就說本宮今晚請了南曲的戲班子,請他們來看好戲。」
7
這一晚,皇帝與后宮妃嬪都來了皇后宮中。
眾人吃著茶點,圍著水榭談笑看戲。
所有人都在,唯獨我的位子空著。
「容妃呢?」
「稟父皇,容妃娘娘午后便到了。
「說是身子不適,一直在母后寢殿小憩呢。
「兒臣想,定是娘娘連日來伺候父皇累著了,便未喊她,且讓她多睡一會兒。」
聞言,皇帝點點頭,贊許道:「容兒懂事了。」
半個時辰后,南曲班子的新戲剛剛唱至精彩處,皇后安排的更精彩的好戲也開始了。
先是皇后宮中忽然出現了刺客。
接著,華容公主急道:「不好,容妃娘娘還在里頭!」
這一出聲,瞬間提醒了皇帝。
于是,帝后帶著眾人前往皇后的寢殿。
浩浩湯湯的一群人,很快便齊聚在門口。
這樣的好戲,華容公主自然要親手拉開帷幕。
她背對著皇帝,滿臉得意地推開殿門。
「容妃娘娘,您沒事吧?
「可遇上了刺客?您快掀開被子,讓兒臣看看您受傷沒。」
皇后也假裝關切。
「容妃啊,你可還好?皇上來了,還不快起身迎駕。」
眾人跟著移步到了床前。
錦被底下,隱約可見有人在瑟瑟發抖。
華容公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口中喊著:「容妃娘娘,得罪了。」
手上已經飛速掀開了被子,下一刻,她的臉僵住了。
不僅是她,皇后的臉色同樣煞白。
只見平日里端方君子的駙馬爺,此刻竟然赤身躺在皇后的床榻上。
他的玉冠散亂,雙眼蒙眬,顯然是剛剛醒來。
公主的駙馬,竟出現在皇后的床上,還衣不蔽體。
這可當真是驚天的丑聞。
「云昭生,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里?」
華容公主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容兒,我……」
駙馬張了張唇,想要解釋,卻無從辯駁。
看見皇帝鐵青的臉色,他似乎是酒醒了般慌忙爬下床,著急地請罪。
「父皇,兒臣不知……」
「啊!」
他話未說完,一干妃嬪們已經慌忙掩袖,急急地轉過身去。
只見駙馬爺竟是連襠布都沒穿,直接光著腚跪在御前。
當真是有失體統,置禮法于不顧。
看夠了好戲,我適時地扶著太后出現。
「皇上、皇后娘娘,發生了何事?」
華容公主看到我,氣得滿臉通紅。
「容妃,一定是你搞的鬼!都是你!」
自然是我。
這種尋常迷藥,能奈我何?
她們母女既然要自掘墳墓,我當然要反利用一番。
可眼下,還未到承認的時候。
我蹙眉,故作不解。
「公主,本宮不明白你所言何意。」
「別給我裝傻!你明明說不舒服,我親自送你來此處休息的。
「怎麼會變成駙馬?一定是你設計陷害!」
這可當真是賊喊捉賊。
我懶得理她,只向皇帝稟告。
「臣妾午后的確忽感不適,借皇后娘娘殿中歇息。
「可剛剛躺下,忽又想起今日還未為太后施針。
「便來不及稟告,直接去了太后宮中。
」
我話落,太后立時為我作證。
「容妃辛苦了一下午,本來剛歇下。
「聽說鬧了刺客,心憂皇帝安危,便急著往這邊趕。
「皇帝,容妃對你的心意,便是連哀家都自愧不如啊!」
太后說完,我又順勢含淚道:「皇上沒事吧?可有哪里不適?快讓臣妾瞧瞧。」
我跟太后一唱一和,華容公主還要再說,已經被皇后扯住了衣袖。
最后,皇帝在震怒中下旨。
「來人,將駙馬關入天牢。
「今夜之事,誰敢走漏半句風聲,殺無赦。」
8
華容公主在御前跪了一夜。
戶部侍郎主動辭官請罪,自認教子無方。
但事關皇家顏面,此事已無轉圜余地。
駙馬云昭生藐視君上,判秋后問斬。
皇后管教后宮無方,責禁足。
與此同時,我有了身孕。
皇帝大喜,晉我為貴妃,加協理六宮之權。
貴妃,與皇后之間,僅差了一個皇貴妃。
皇后的依仗是國丈、太子和華容公主。
我的身后,則是太后。
我們幾乎旗鼓相當。
不同的是,我比她年輕。
隨著我的肚子漸大,太醫診脈說,我這一胎懷的是個男嬰。
宮中傳言,待我十月懷胎生下皇子,皇帝將廢太子,重新立儲。
這樣一來,留給他們反擊的時間便不多了。
轉眼,我已懷孕八月,臨盆在即。
皇后終于行動了。
太后六十大壽當晚,太子皇后在宮內,國丈、前戶部侍郎在宮外,里應外合,逼宮謀反。
叛軍一路攻到了御前。
眼看著勝利在望,御林軍首領卻臨陣倒戈。
叛黨全被捉拿,誅九族。
其中,也包括華容公主和太子。
殺了兄弟奪取皇位的人,是絕不會允許歷史重演的。
后臺倒了,云昭生生機便斷了。
行刑的前一晚,我扮作宮女去了天牢。
看著地牢里的云昭生,我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