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我找出爸媽的婚紗照和婚禮視頻給她看,眼里滿是消不去的嫉妒:「懷安當年真是用心,真是便宜顧清月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冷笑,很想把手里的水果叉一下捅進她的后心。
但我不能。
直接殺了她,太便宜她了。如果殺了她就算報仇,我早已經讓她死了一千一萬次。
可是她死了,我媽也活不過來。
我只希望我媽生前遭遇的一切,江玫能遭遇千千萬萬遍。永生永世,她都要活在我和我爸為她編織的地獄里。
所以我只是配合地湊過去,露出活潑的笑容:「我媽媽這件婚紗很漂亮哦,是爸爸當年特意找人定做的呢。江玫阿姨,你要是穿這件婚紗,我爸肯定很喜歡。」
她猶豫了一下,不悅起來:「不用了。」
我笑瞇瞇地摸著照片上的媽媽:「可我爸爸很喜歡呀。他經常跟我說,我媽媽結婚時候,美得像仙女。他看見我媽媽向他走來那一刻,感覺像看到了一抹月光落在教堂里……」
江玫尖叫一聲,打落了我手中的相冊:「別說了!」
我爸正巧推門而入,一眼便看見地上散落的相冊。
「你又在發什麼瘋!」
他大步上前,一把把江玫推開,彎腰去撿地上的相冊,動作珍重。江玫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帶著哭腔開口:「許懷安,你其實從來沒有忘記她,是不是?我只不過動了她的相冊,你就這樣對我!」
我爸把相冊交給我,煩躁地松了松領帶:「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怎麼還在糾結這些?」
江玫爬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是我要糾結嗎?難道這不是事實?你和顧清月結婚,所有一切都是你親手操辦,連婚紗都是你去定制。
我呢?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對我們的婚禮不聞不問,現在還要怪我無理取鬧?許懷安,你再喜歡顧清月,她也已經死了,死得人人唾棄、臭名遠揚!」
我爸狠狠一掌扇在了她臉上:「你鬧夠了沒有?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娶你要頂住多少壓力?你知不知道你爸媽現在在瘋狂找我麻煩?我今天去試鏡,結果對方直接把我趕了出來,說江家放話不許任何劇組簽我!我回來的路上剎車突然失靈,我差點沖出護欄!江玫,我死里逃生回來,你就這樣對我?」
江玫愕然地捂住了臉,語氣軟了下來:「我,我不知道,懷安……」
我爸沉著臉拉我走:「剎車失靈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你也能猜得到。你爸媽現在恨不得我死。他們的手段你應該清楚,我看我們也不必結婚了,你等著給我收尸就行了。」
我和我爸一起下樓,我擔憂地仰頭看他:「爸爸,剎車失靈是怎麼回事?」
我爸臉色冷峻:「江玫遲遲下不了決心,只能給她一劑猛藥。愛汝放心,我做好了防護,沒出什麼事。」
他扭頭去了洗手間,我望著他的背影,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9
這一劑猛藥很有用。
江玫消失了一陣,再出現時,她交給我爸一摞文件。
那是江氏集團的累累罪證。
偷稅漏稅、行賄、非法集資、勾結地方黑惡勢力、買兇殺人……
有了它們,擊潰江家,猶如探囊取物。
江父江母入獄那天,江玫一臉憔悴地來找我爸,還沒開口就紅了眼眶:「懷安,我只有你了。」
我爸微笑著將她摟入懷中,如蜘蛛牢牢抓緊落入網中的獵物。
「放心,小玫,我會永遠永遠在你身邊的。」
江玫現在的情緒狀況,自然不可能去處理江氏集團和她父母的財產問題。我爸接手了江氏集團的事務,悄無聲息地將一切轉到許家手中。
江玫對此一無所知。
她的精神在重重變故和我們家人若有似無的刺激之下,已經脆弱到不堪一擊。我爸借口讓她放松,找人陪她出入各種娛樂場所。
她頻頻被狗仔拍下肆意買醉的丑態,最嚴重的一次,有人錄下了視頻。
她醉眼蒙朧地躺在一群衣著暴露的男公關腿上喝酒,衣衫盡褪,舉止放蕩。
其實這不過是她曾經大小姐生活的冰山一角。只是從前有江家在背后,無人敢曝光。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人庇護了。
我爸早因為之前江家的封殺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于是所有的議論便都只落在江玫身上。
每一天,她醉醺醺地回來,我爸都會用盡一切辦法把她弄醒,給她一張張看那些到處流傳的照片。
「江玫,看到了嗎?這就是你。下賤無恥,毫無底線。」
曾經含情脈脈看著她的那雙桃花眼里,如今只剩下奚落與冰冷的恨意。
江玫渾渾噩噩地爬起來,試圖打落我爸手中的手機。她喝了太多酒,口齒不清,手臂顫抖:「別、別看……懷安,你聽我解釋……我解釋……」
我爸站起身走遠,看她如看臟污的蛆蟲:「放心,不管你有多不堪,我都不會放你走。」
江玫醒來時,是我在她身邊。
她帶著宿醉后的茫然,似乎不能確定昨晚發生的事情是真是夢:「愛汝,你爸昨晚回來過嗎?」
我露出毫不掩飾惡意的笑容:「回來了,但又很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