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沈綠黛被嚇到了,尖叫著辯駁,「君上,臣妾怎麼會為那個亂臣賊子守孝,臣妾是在為君上和君上的江山祈福啊!這些蝴蝶,是祥瑞,對,是祥瑞,青墨說的,君上一定會喜歡這些祥瑞的。」
她說著,慌亂地拉著我的衣袖:「青墨,是不是,你快告訴君上,這是我為君上祈福的祥瑞。」
我將衣袖從她手里抽出來,撲到君上腳下,下跪哭求:「君上救我,娘娘說我是樓相的未亡人,把我拘在夜碧宮磨墨,我一雙手,幾乎被折磨廢了。娘娘她瘋了,我好害怕,她說要讓我去地下陪樓相,我不想死,君上,求您救我,給我一條活路。」
我哭得凄慘,將一雙紅腫不堪的手送到君上眼前。
「沈青墨,你在胡說什麼?」沈綠黛震驚地看向我,回過神來,「沈青墨,你想毀了我!」
她撲上來想要廝打我,卻被君上一腳踹在地上。
沈綠黛還想再說,君上卻懶得聽了,他讓兩個老嬤嬤按住沈綠黛,堵住沈綠黛的嘴。
吩咐道:「黛貴妃重疾不治,歸天了,讓禮部按照貴妃的待遇,將人下葬。」
他說完轉身要走,似是覺得不夠解氣,他停下腳又吩咐:「立衣冠冢就行了,尸體,丟去亂葬崗喂野狗吧!」
我癱坐在地上,看著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眼里寫滿驚恐的沈綠黛,又哭又笑。
今安,你看,我為你報仇了。
縱然我只是一個既不聰明,又沒能力,被所有人不喜的女娘,我還是做到了!
老嬤嬤在我眼前,給沈綠黛灌了毒藥。
在沈綠黛斷氣之前,我求老嬤嬤讓我同我的阿姐說兩句話。
她們知曉我是太后的義女,因此給了我這個臉面。
沈綠黛被穿腸爛肚的毒藥疼得滿地打滾。
我走過去,蹲在她面前。
「阿姐。」我喚她。
「你……這個……賤人。」沈綠黛一邊吐血一邊罵我。
我沒在意,她罵了我那麼多年,多這一聲不多。
我生怕沈綠黛聽不清我的話,特意湊近了,對她說:「阿姐,你知道嗎,樓聿真的很愛你。桔瑤跟你長得神似,又會彈琴,樓聿以為是有人安排了她對你不利,所以在百忙中抽空調查她。若不是你在君上面前一口咬定桔瑤是樓聿的心上人,我只怕沒法這麼順利把貪墨賑災銀兩的事情栽贓到他身上。阿姐啊,是你親口害死了最愛你的人。」
沈綠黛聽了這話,瞳孔放大,她臉上既有恨意又有悔意。
她這一刻,狼狽得像一條狗。
「你……為……」她想對我動手,可惜毒藥讓她失去了這個力氣,她就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做不到了。
我暢快地看著她痛苦的模樣,恨道:「你問我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害死了謝今安!謝今安是我最愛的人,我們計劃好了成親,計劃好了生一兒一女,也計劃好了去南方定居。是你不要臉,害死了他。他死了,我就是他的未亡人,我要為他復仇。你殺了我最愛的人,我就要讓你死得凄慘,我要讓你親手殺死最愛你的人,沈綠黛,我做到了,不是嗎!」
沈綠黛死不瞑目。
這是她應得的。
10
沈綠黛死后,鄔太后讓宮人準備了一桌好酒,同我一起慶祝。
她拿出一顆珍珠來。
「青墨,這顆珍珠,哀家沒有送去靖州,哀家用自己的私庫將它替下來了。
」鄔太后對我說,「它是安兒最后留給你的東西,你就留著,做個念想吧!」
我看到珍珠,仿佛又看到謝今安死后,手里緊緊攥著珍珠的模樣。
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哀家沒了兒子,以后你就是哀家的女兒。」鄔太后說,「青墨,你叫哀家一聲母妃吧!」
「母妃。」我聲音哽咽,有些動容。
「好孩子!」鄔太后將我摟進懷里,柔聲細語地說,「你沈家的爹娘,不配做你的爹娘。如今沈綠黛死了,他們才想起你來,向君上遞了幾次折子,想要見你,都被我駁回去了。」
「哀家想過了,你留在京城的話,一則沈家兩條老狗會糾纏你,二則安兒死在京城,對你而言,這始終是個傷心之地。因此哀家為你想了一條出路。」
「什麼出路?」我紅著眼睛問鄔太后。
鄔太后道:「桔瑤其實是云南王的女兒,十幾年前,云南王與青樓妓女往來,留下了遺腹子。誰也不知道這件事。云南王求我安排人照顧那位妓女,后來妓女生下他的女兒,云南王也是知道的。云南王和桔瑤這些年都沒見過面,他只見過桔瑤的畫像。」
「過幾日,哀家會派人護送桔瑤去云南認親。青墨,你和桔瑤長得相似,哀家給你準備了一包藥,你路上下到她的茶水里,讓她吃了,然后頂替她去云南。」
我皺了皺眉,不敢去接鄔太后手里的那包藥粉。
「青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還是太善良了。你只需要狠心做這一次,你就是云南王的女兒了,你會是尊貴的郡主,再無人敢欺負你。」
我眼睛盯在那包藥粉上,還是不敢伸手。
鄔太后繼續勸說:「青墨,安兒那麼愛你,你若是被人欺負,他在天之靈也會難過的。」
「好!母妃,青墨聽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