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合著,說了半天,是我老了?
皇帝回頭看我:「母后,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修走到我身邊,睨了眼皇帝,語氣陰陽道:「老了,給人當媽當的。」
沒等皇帝說話,沈修先行禮告退了。
與我擦肩而過時,從衣袖里偷偷塞了包東西給我。
我用手掂量著輕重,嘴角微微上揚。
6
今日,我起了個大早,約皇后和貴妃繼續上次未完之戰。
皇后得信就來了,貴妃卻遲遲不到。
皇后等得無聊,直接趴在桌上,睡起了回籠覺。
日上三竿之時,貴妃扶著腰,往屋里挪步。
「該死的,皇上昨夜突然找我,讓我彈了整夜的琴。」
皇后揉揉眼,哀嘆道:「我還以為是宮里鬧鬼,原來是貴妃奏樂。」
她看著貴妃:「不過,你這臉是怎麼搞的?」
只見貴妃白凈的臉龐上,添了數道細細的紅痕。
貴妃恨恨道:「還能怎麼搞的,我特麼直接睡琴弦上了。」
我和皇后忍不住都笑出了聲。
貴妃不高興,似笑非笑道:「笑吧笑吧,等會輸錢,就笑不出來了。」
皇后看向了我:「太后不是連鳳釵都輸完了嗎?想空手套白狼?」
我彎起唇角,從衣袖里掏出那包東西:「你們看,這是啥?」
我飛快地解開,閃閃耀眼的金錠,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我去,小皇帝給你送錢了?」
「你管誰給我送錢呢,開始開始。」
我們從白天戰到了黑夜,直到來了位不速之客。
貴妃正在猶豫出哪張牌的時候,身后突然伸出只手來,推翻了一張牌。
貴妃罵罵咧咧地將那張牌扶了起來:「誰讓你亂動的?」
我和皇后同時看過去,是皇帝,不知何時站了貴妃身后。
貴妃頭也沒回,繼續思考。
皇帝又伸手推翻了那張牌:「就出這張。」
貴妃愣住了:「我幻聽了?怎麼有那個狗的聲音?」
她將信將疑地回過頭去,飛速切換成笑臉:「陛下,怎麼來了?」
皇帝讓人擺了張椅子,坐在了貴妃身邊。
「朕聽說愛妃在母后這邊,便自行過來了。你們繼續玩,當朕不存在。」
我們三人交換眼神,這誰能當他不存在啊?
貴妃低下頭,繼續出牌。
皇帝面帶微笑,把自己選中的那張塞到了她手里。
貴妃開口解釋:「陛下,這個不能這樣打,這張牌有用。」
皇帝思索片刻:「可朕就想出這張,不能出嗎?」
皇后出來打圓場道:「能出啊,陛下隨便出,只是玩玩罷了。」
不愧是皇后,關鍵時刻是識大體,知進退的。
貴妃瞪了一眼皇后,咬牙扔了那牌。
皇后飛快撿起來:「我贏啦!給錢,給錢!」
呃,我收回剛才對皇后的評價。
7
貴妃的至暗時刻開始了。
皇帝對她的牌很感興趣,頻頻干擾她的決定。
「朕想出這個。」
貴妃壓低聲音道:「陛下,太后就要這個牌,不能出。」
我正雙手捧臉,眼巴巴地等著。
皇帝斂下眼睫:「那就出這個。」
貴妃沉默。
那張牌打下來,我和皇后的表現差不多。
「我贏啦!給錢,給錢!」
接下來,我和皇后眼里已經沒有皇帝了。
只有財神爺。
我們開始和財神爺聊起天來。
皇后:「前幾日番邦進獻了紅珊瑚的筷子,特別不錯。」
皇帝:「貴妃,我們出二條。」
貴妃臉色抽搐:「皇后姐姐,打牌別說話。」
原來還可以這樣,我表示學到了。
「我發現,今晚的月亮很圓,咳,一輪圓月。」
貴妃嘻嘻道:「我沒有一筒。
」
皇帝攤開手來:「朕剛抓了一張,出吧。」
貴妃:「……」
幾個回合下來,貴妃都快要輸得見底了。
在她被迫出了一張牌,我和皇后同時贏了的時候,她徹底爆發了。
「皇上,你特麼是不是整我,我哪得罪你了?」
不是,吵架別罵娘好嗎?誤傷我了。
皇帝神色淡淡道:「貴妃,注意你的素質。」
貴妃的脾氣也是刁蠻的:「我沒有素質,我注意什麼?你害老娘都快輸完了!」
「輸完了?那正好回宮,朕翻了你的牌子。」
皇帝這是盯上貴妃了。
這就是穿越女的魅力,總能引起皇帝的注意。
皇帝派人把貴妃給強行扭送回宮了。
皇后察覺到形勢不對,麻溜地跑了。
只剩下了我和皇帝面對面坐著。
他問我:「今天玩得開心嗎?」
我專心地數著錢:「開心啊,我很少會贏。」
他用手抓起一錠金:「那你還有這麼多錢?」
「你說這個啊,是沈修送我的,他知道我輸得可慘了。」
皇帝松了手,那金錠滾落在桌沿。
「你和他,關系如此親近?你為他添衣,他送你賭資?」
「親近嗎?在冷宮的那幾None,我和沈修,還有你,不是相依為命的嗎?」
沈修在國子監讀書時,常被同窗子弟欺凌。
三九冬日,他衣衫盡濕,獨自走在宮墻甬道。
我攔住他時,他臉色慘白,凍得牙關打戰。
我為他烘烤衣裳,換他給小皇子上課,他同意了。
也是那時,沈修就留下了體弱的毛病,他受不得寒。
我才會為他添衣。
至于賭資,往None沈修就經常給我送錢,讓我打點宮人。
只是我當太后以后,不常與他見面,也就不需要花錢了。
皇帝隔窗望向那輪明月,聲音添了幾分低沉:「與我相依為命的,只有姐姐。
」
從前他沒當皇帝時,管我叫姐姐。當上皇帝以后,管我叫母后。
我不接他的話。
他沉默良久,才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