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第一美人。
因為不想入宮,我撿了個俊秀書生,供他科考,為他籌謀。
后來沈階步步為營,成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做的第一件事情,卻是娶了自己的青梅為妻,把我囚在別院后宅。
重生后,與京城貴女在一起談笑嬉鬧,打賭哪個書生會奪得科舉三甲。
我目光閑閑從人群中掃過。
落在角落里的一個陰郁少年身上——
上一輩子,我死后,他可是和沈階斗了個天翻地覆。
甚至單槍匹馬闖入攝政王府,只為了把我的骨灰搶出來。
1
「林芙寧,該你了。」
「你說,這屆科舉三甲,會花落誰家?」
說是三甲,但大家關心的,不過都是狀元的人選。
京城第一名樓永春閣中,甚至為此辟了一塊場子,讓好事的人們下注打賭。
不僅如此。
還專有一面白墻。
上面是所有考生的姓名,下面是奪得狀元的賠率。
一個一個下來,便是人們心中的舉子排名了。
好友姜芝推了推我的胳膊。
「芙寧,發什麼呆呢?」
「選不出來是不是?」她聲音低下來,趴在我的耳邊,「我和閣樓老板關系好,他說南郡來的沈階,雖然很窮,旅館都住不起,也沒個人知道,但看起來談吐有度,也許能有一番大成就。」
她手往下一指。
「吶,那個就是。」
今天是永春閣賠率開榜的日子。
幾乎所有趕考的考生都過來了。
為了看看自己在京城這些達官顯貴的心目中,究竟能排在一個什麼位次上。
幾乎是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沈階。
他站在人群前面,身著青色長衫,衣服有些破舊了。
但身高體長,面如冠玉,自有一番氣度。
顯得十分顯眼。
此刻。
他微微側頭,環顧四周,像是在找什麼人。
不過,關我什麼事呢?
我打了個呵欠,瞥了眼姜芝。
「不感興趣。
「等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其他更可心的。」
2
姜芝瞪大眼睛看我。
她以為,沈階一定會是我喜歡的那種款式。
可是就在昨天,我重生了。
上一輩子,也是在這里。
永春閣。
那時候我正在為入宮之事而頭痛。
皇帝年邁,卻還重欲。
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多舌的把寫有我名字的畫像遞到了御前。
我爹雖是全京城第一富商,但金錢在權力面前,屁都不是。
為了避免一紙圣旨把我傳到宮中。
我決定提前給自己搞一個男人。
正好遇到了一個這麼合我心意的俊俏書生。
我直接擲下右手腕的手鐲。
朗聲喊道:「我對這位沈公子有意思,林家助你一臂之力,怎麼樣?」
貴女們偶爾會來一回榜下捉婿。
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考試之前就給自己往家里撿人的。
賠率放榜,沈階這個從小地方出來的窮書生自然不在榜上。
幾乎所有人都沒聽說過他,也沒注意過他。
后來仕途之路。
林家為他砸了許多銀兩。
那些達官顯貴,就算是看在錢的分上, 也得賣我們一個面子。
可后來他大權在握。
成為左右局勢的攝政王。
卻恨我當時在永春閣喊的那句話,敗壞了他一個文人的清流名聲。
「人人都認為我沈階是得了你林家的財帛,才走到今天。
「幾年來被你一個商賈之女如此玩弄,我受的屈辱還不夠嗎?」
于是他回到老家。
娶了自己的青梅為妻。
所有人都贊嘆他高風亮節,就算是成為一代權臣,還不忘記自己清貧時候的心上人。
可我呢?
沒人記得我了。
他把我囚禁在別院之中。
好似也而讓我受到足夠的屈辱。
直到他的正妻實在看我不順眼,直接給我送來了一杯毒酒。
命人逼著灌下。
我死之前想,千算萬算。
怎麼就撿了這麼一條白眼狼呢。
3
永春閣的老板娘敲了敲錘子,撕下罩在墻上的白布——
「今年參加科考的學子賠率,開了啊!」
宴廳內沉默一瞬后,又重新躁動起來。
「第一又是這個魏寂!」
「他已經連續四年霸占賠率榜第一了吧?」
「沒辦法,誰讓人家確實有才華呢……」
「但是他都三年沒考了,今年能去嗎?」
「就是,估計今年又逃了,沒勁。」
聽到魏寂的名字,我一時有些呆住。
我記得他。
他可以說是少年成名。
七八歲時便可作詩成賦,寫的文章傳遍全國。
人們皆說魏氏的筆法幾百年難得一見,是不世出的天才。
幾年之前開始,這份賠率榜上,他一直穩居第一。
可是他卻從未參加考試。
寧愿自己隱居在京城中的一個小巷子里,不過問任何朝堂政事。
漸漸地,便有傳言出來。
說魏寂其實患有心病。
沒有正常人的感情。
對民生、親人、男女之情,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這種人,就算當了高官,也只會成為禍害。
我一直以為自己和魏寂沒有任何關系。
可明明……
我死后,他卻自己孤身一人,闖入攝政王府。
用長劍指著沈階,聲音清冷低沉——
「你配不上她。
「她不該再受你們沈家的束縛……我今天便而帶她走。
」
然后一把火燒了祠堂。
捧著我的骨灰。
和所有的一切污濁、骯臟,化為了灰燼。
4
我站起身,趴在欄桿上,朝下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