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喚我小主人,問我愿不愿意現在完成歷劫。
我腦海中閃現出梅宏思的樣子,我不愿意,我想和他過完這一生。
【青弦,你說我當初的選擇值得嗎?】
它沒有回答我,想來也是不清楚,人類為什麼會有這麼復雜的思想吧。
【我好像后悔了】
得了藥之后,我心情也隨之安定下來,他也常常和太醫一起商定用藥的時間,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進行著。
可是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柳茹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消息?
趕在我們藥方落實的前一天,找到了梅宏思。
這一次她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異常,我也以為只是尋常問候,并沒有什麼在意,既然身子無礙,那她還能以什麼理由拿走太子參呢?
她向我行了一禮,滿臉愧疚的看著我:
【姐姐,這太子參你能讓我嗎?】
我一臉震驚,這是多大的臉,我可沒受你任何恩惠,憑什麼要讓給你:
【怎麼了,上次那根太子參還沒讓你痊愈,妹妹的身子竟是比我還嬌貴】
梅宏思震驚的看著我,可能在想我怎麼會知道吧,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我并不直視他,只用余光看著他的臉色由震驚一點點變得難看。
看著他不安的樣子,我再沒了往日的心疼。
聽著柳茹解釋太子參丟失的事,我也沒心情與她虛與委蛇,直接道:
【那怕是不巧,這藥引我明日便要用了,妹妹如今看著也不像需要這藥的樣子,還是讓夫君再給你那些其他滋補的藥材吧】
柳茹臉色掛著笑,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有自信,她就這麼確定她能帶走太子參嗎?
我看了眼在旁邊手足無措的梅宏思,還是說她就那麼確定梅宏思會把藥給她。
見我不答應,柳茹轉向梅宏思:【哥,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我眼神涼薄的看著梅宏思,等待他的下文,看著他猶豫的神色,心口頓疼。
【阿清,給她吧,我已經打聽到嘉禾那邊還有一個太子參,我明日去,快馬加鞭不出半月便能趕回,她救過我的命】
我冷冷打斷他的話:【她可沒救過我的命,這太子參是我拿自己的嫁妝買的,你要還債,我無話可說,那你便拿自己的東西還她。】
聽著我劃清界限的言語,梅宏思臉色驟變,顫抖著說:【夫妻本是一體,你不能不管我,就這一次,這是最后一次了。】
我聽著他的話,心口發冷,我壓住心口的不舍,深吸一口氣,釋然道:
【那便合離吧,這樣就沒有理由了吧】
他不可置信的連連后退:【阿清,你不能不要我,不給了,我不給了還不行嗎?】
我捕捉到聽到我的話柳茹嘴角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笑,以及梅宏思話落,柳茹不可置信的眼神。
【哥,】柳茹還想說什麼,被梅宏思趕了出去,他承諾她會再幫她找一根太子參。
我看著柳茹不滿的眼神,果然誰被放在第二位都不會開心。
太子參沒有被送出去,合離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他對我的事情更加上心了,每天都和我黏在一起,我每每皺眉,他都小心翼翼的詢問我是否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柳茹也沒有再出現在我面前。
可是破碎的鏡子再怎麼粘合也會有痕跡,只要柳茹的恩情還在,我們之間就一直會有隔閡。
他是個好人,也是個靠譜的朋友,卻不是個好丈夫,將來也不會成為一個好父親。
還是早了結為好。
我靠在涼亭的柱子上問青弦:
【青弦,如果我現在歷劫成功,孩子會隨我一起走嗎?】
【小主人,你現在這幅身體是凡人之軀,小殿下月份太小,脈象虛弱,有沒有神力滋養,怕是帶不走,但是等到月份再大點,說不定可以。】
還要再等等啊。
自從柳茹第二次救他,我們之間就漸行漸遠。
我生病他會緊張的吃不下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卻也會在張婆婆喊人時,搪塞我:【阿清,我去去就回,她救過我】
他一遍遍說著愛我,可把匕首交給他人傷害我的人也是他,人總是如此濫情。
他愛我,可是他對我的愛卻能為了柳茹的恩情一點點的做出讓步。
如此下去,我們終成怨偶。
還不如好聚好散,給彼此留下點美好回憶。
太醫像往常一樣送來養胎的湯藥,梅宏思在旁邊準備好蜜餞。
他知道我最是怕苦,所以每次都會提前備好甜棗蜜餞這些小零嘴。
我慢慢將藥往嘴邊送,卻聽見青弦焦急的在我耳邊喊:【小主人,不能喝,這藥有問題,對小殿下不利。】
我心一驚,沒控制住,手抖了一下,湯藥灑出來不少。
見狀,梅宏思忙問怎麼了。
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不像作偽,心中思考對策,不是他,還能有誰要害我的孩子。
我裝作腹痛的樣子,抓緊梅宏思的胳膊,他連忙喚來太醫。
【太醫你快看看,阿清腹痛難忍,是什麼原因?】
診完脈,我自然沒事,便趁機詢問太醫這藥還剩一點需要重新再熬一副嗎?
丫鬟端來湯藥,太醫端詳一會,忽然大驚失色跪在梅宏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