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宏思也以為我是心情不順,由著我的性子來。
太醫說我的產期就在這幾天了,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買通太醫讓他將梅宏思支出去尋一枚罕見的藥材,說是為了我生產時保命所用。
他有些生氣,問為何現在才告知,我讓太醫解釋說是之前本不需要的,但是上次昏迷事件對王妃的身體造成了很大損傷,所以急需這枚藥材。
聽到此,梅宏思心虛的不在詢問,而是轉頭囑咐我身邊的人在他尋藥的這些日子要看顧好我的身體。
他又轉向我:【阿清,你要等我回來,我會找到的。】
我微微頷首:【路上小心】
他執著的想要聽我一句承諾,我不肯順他的意,他便不肯離去。
他不走,就會打亂我的計劃。
我無奈:【好,我等你,早點回來。】
她這才滿意離去,我看著他的背影一臉傷感。
他猝不及防的回頭,差點被他發現,我趕緊笑笑,擺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他離去的背影像極了當年送我回京時候的背影。
看著那道身影仿佛聽見又他意氣風發的對我喊道:
【李姑娘,我們還會再見的,記住,我叫梅宏思】
但梅宏思怎麼也不會想到走時一切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全變樣了。
他為了拿到那株草藥,不惜以身涉險,深入無人之境。
其中兇險可想而知。
在他遍體鱗傷拼命往京城趕的時候。
迎面趕來一名小廝。
梅宏思心頭微跳,隱隱有些不安,只聽到驚天噩耗傳來:
【王爺,夫人生產時,情緒不穩,引發雪崩,一尸……兩命。】
梅宏思從馬上摔下來,跌跌撞撞的往前沖,拽住小廝的衣領,惡狠狠道:
【你胡說,我走時明明還好好的。你膽敢詛咒王妃,不想活了。】
但無論梅宏思怎麼威脅,小廝哪怕嚇的連連后退也并不改口:
【王爺,節哀。】
【節你奶奶的哀。】這一刻他好像又變成了我的宏思。
整整累死了三匹馬,他才趕上我的出殯禮。
他駕馬攔在路上,不顧眾人阻攔,硬生生逼停了冰棺。
頂著世人的謾罵聲,逼得冰棺拐回王府。
他趕走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我的面前撫摸我的臉。
自言自語:【阿清你看看我,你,你不是說要等我回來的嗎?】
【你看看我啊。】
他不甘心的大喊我的名字,又換來太醫給我把脈,固執的認為我只是又暈過去了。
刀架在脖子上,太醫不得不自欺欺人的拿起我的手診脈。
診好脈,又不知所措的看著梅宏思,欲言又止,很是為難。
好在老王爺和老王妃趕來,制止了他。
老王妃一巴掌扇醒了他:
【你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別人,只是可憐了清清。】
【你既喜歡柳茹,納進來又何妨,為娘自會幫你,何必讓她在清清生育的時候口出惡言,害的清清殞命。】
他失魂落魄的看著老王妃,腦海中只有那一句:柳茹害的他的阿清。
可他不想去找柳茹,他只想陪著他的阿清。
他的阿清不會不要他的。
他的阿清還在對他笑呢。
他得陪著她。
她怕黑。
自回來后,梅宏思一直守在冰棺面前。
一柄長劍握在手中,旁人也不敢近身。
下人每天按時將飯菜放在門口,又每天原封不動的端回去。
路過的人每天都能聽到他自言自語。
王府上下都在傳:梅小王爺瘋了。
起初老王爺和老王妃還會來勸,但他手持一柄長劍逢人就砍,哪怕老王爺有武術傍身,但怕傷害到梅宏思,反而害自己受了傷。
老王妃擔心老王爺,漸漸地便也不來了,想著梅宏思鬧夠了,便也就消停了。
但誰也沒想到,他會瘋魔。
此事傳到圣上耳朵里,訓斥老王爺教子無方,命令他趕緊處理好這件事情。
老王爺回府后也顧不得心疼兒子,立刻命人強行把棺木下葬。
派去的個個都是高手,干了好幾天的路,回來之后也未有進食,梅宏思的身體本就是在強撐。
終于在被第四個人打到在地的時候,暈了過去。
趁著梅宏思暈倒,一家人草草的將棺木下葬。
梅宏思在床上睜開雙眼,就要下床詢問我的人在哪里,老王妃告知他棺木已經下葬。
他拼命的想要掙開侍從的束縛,發現自己做的一起都是徒勞后,他開始假裝好好吃飯。
等到王妃放松警惕之后,開始詢問我下葬的地方。
他只在墳前陪我說了幾句話,就陪著王妃回王府了。
若不是王妃不放心他,安排了幾個侍衛暗中跟著他。
誰能想到白天還正常的人晚上能去挖人墳墓。
北亞輝王府的時候,他嘴里還不甘的喊著:
【放開我,我要去陪著阿清,她怕黑。】
他被關在了祠堂,老王妃派了很多人看著他。
他拼命的拍門,身上剛包扎好的傷口又裂開了。
他也不管不顧。
【阿清,我疼。】
可是阿清再也不會心疼你了。
我的貼身丫鬟借著我還有東西留給梅宏思的理由。
進入了王府。
是一件小孩肚兜,和一碗雞血,還有一張我的絕筆信。
丫鬟冷眼看著梅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