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娘焦急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
張大娘老神在在的拿著水杯喝水,一臉淡定。
「還有十天,你怕什麼?銅錢之子注定一生順遂。」
「擋災之魂尚在,你又何懼阿福頂不過那灼手之痛?」
張大娘緩緩補充著,我娘在聽完這句話之后語氣明顯放松下來。
擋災之魂?什麼意思?
歷代被選中成為族長的人,需經歷烈火焚手之后。
據說這樣,祖先才會認可新任族長。
我蹲在窗戶下面思考著,我也是銅錢之子,可是村里人都叫我怪胎。
從小到大,我娘從來不讓我出現在村里人的視野里。
可是,我卻對村里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
次日,迷糊的從床上醒來。
我都不記得我昨晚是怎麼回到家的。
熟悉的腥臭味傳來,用腳趾頭我都能想到又到吃藥的時候了。
果不其然,一轉頭我就看到我娘手里端著的藥。
「娘,我能不吃了嗎?」
我嘗試抵抗著,對于這股怪味內心全是抵抗情緒。
「不能!!」
巨大的呵斥聲嚇我一跳,我沒想到一向對我和顏悅色的娘突然發那麼大的火。
只見她臉色狠厲,像是棺材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看著我害怕的表情,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轉變表情。
「阿喜啊,這藥可是很珍貴的。」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這笑容陰森森的。
害怕的從她手里端來藥,看著表面飄過的一縷鮮紅。
我眼一閉,一口悶了下去。
嘶,好濃的血腥味。
我哥在一旁捏著鼻子,做嘔吐的樣子。
「yue,太難聞了。什麼破玩意兒。」
我娘面色慈善的揉揉他的腦袋,寵溺的樣子讓我不禁想起昨晚的話。
誰,是那個擋災的人呢?
「他奶奶的,那麼犟呢!」
正當我思緒飄遠時,一道聲音傳來。
我抬頭一看,是我爹。
他甩著手上的清水,拍拍身上殘留的血跡,滿臉不爽的往地上呸了一聲口水。
「還有幾天啊?這東西可不好弄啊!」
「快了快了。」
我看著爹娘像是猜啞謎一樣,互相使著眼色。
說完后,我爹走上前來,使勁的抱著我親了一口。
「好大兒啊!爹的未來可就靠你了!」
我摸摸額頭上的口水,爹真的是糊涂了。
怎麼能把我和哥哥認錯呢?
「不好了!不好了!」
村民的尖叫聲傳遍整個村莊。
才過幾天清凈日子,族長又杵著拐杖來到我家門口。
不知他們細講了寫什麼。
隱隱約約之中,我只聽見祖墳,爛菜葉,銅錢這些字樣。
被強行關在家中,我站在原地的抓耳撓腮。
「好奇?我替你去看看!」
我哥在一旁竄掇著我,不顧我猶豫的神情直接一把沖出了房門。
吱呀的柴門聲,讓我娘嚇一跳。
她驚恐的轉頭,在看到是我哥之后又放心的松了口氣。
「剛好,阿福也隨我們去看看。」
族長看到沖出來的我哥,一錘定音帶走了他。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銅錢懸掛。
不一樣的是,每一枚銅錢旁邊掛著一具年輕的女尸。
女尸臉上像是缺血一般只剩下干枯的皮子,渾身赤裸,下身還殘留著抹不去的血跡。
空氣中彌漫著熟悉又腥臭的味道。
看著這一幕,我哥尖叫出聲。
族長露出凝重的表情,卻又并不害怕。
甚至是,對這個畫面很熟悉一般......
可是,這些奇怪的女尸,我從沒在村里看過她們的臉。
「讓你們小心一點取,非把人弄死!也幸好只剩三日了。」
我爹站在一旁心虛的不敢發出聲音。
聽到這話,我突然想起。
我家有一個靠山的柴房,我爹每天總是會在里面待很久很久。
經常在半夜之時,里面傳來似有似無的嗚咽聲。
娘從來不讓我和我哥靠近那個地方。
「她們因阿福而死,就讓阿福在這守一夜辟邪吧!」
聽到這話,我娘反應劇烈的就想拒絕。
一旁的張大娘拉住她的手,沖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哥看著這黑漆漆的山林,哭天喊地的抱著我娘的腿。
但還是逃不過硬被塞在這里的命運。
不過,臨走前張大娘不忍心看我哥慘痛哭泣的樣子。
我看見她緩緩靠近我哥,從手里拿出一個香囊。
「阿福,這是驅邪的。別怕,很快的。」
「還是張大娘心善啊,換我個大男人在這里都瘆得慌。」
「可不是嘛!只可惜張大娘孤身一人也是可憐。」
身旁的村里人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唯有我仔細看著女尸旁邊,似乎隱隱閃過紅光。
是夜。
風呼呼的吹,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磨蹭著我的臉。
「阿喜,阿喜......」
我從沉睡中蘇醒,看著面前陌生的面孔嚇了一跳。
這不是掛在銅錢上的女尸嗎?
怎麼活過來了?
「你難道就不會不甘嗎?」
女人讓用失血過多而顯蒼白的臉靠近我,空靈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你可是,要給你哥擋災的啊~」
我驚恐的撐住地面往后退,不知為何潛意識里驅動著我向張大娘家跑去。
我使勁拍了拍張大娘的門,像是預料到我的到來一般。
張大娘冷靜的將我拉進房門,在門上貼上倆片紙符。
「啊!」
慘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尖銳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