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裝修?」
「婚房是她出錢裝修和置辦的家具家電。」我不太自在的說道。
警察點了點頭又問:
「你妻子這種情況,你就沒想過給父母說一說,請求他們的幫助?」
「當時她的情況不太好,我不想讓父母太擔心,我想等她情況穩定之后再給父母講,我怕他們接受不了,尤其是她媽媽,我丈母娘和岳丈很疼我妻子。」
「據我們所知,你岳丈并不是你妻子的親生父親。」
「嗯,他是妻子的繼父,但他確實對我妻子很好,我們結婚前,他送了一套房給妻子,就是我們現在住的那套。」我直言。
另一個警察冷笑了一聲,「送房子就是對她好?」
我愣了一下,嚴肅道:
「我們都是普通人,幾百萬的房子,送給一個沒血緣關系的女兒,這都稱不上好嗎?」
他噎了一下沒說話。
另一個警察笑著和緩了一下氣氛:
「你很維護你妻子和她的家人,你們平時會經常聯系嗎?」
「我每個月會固定給老人打兩次電話,妻子的話應該也會有聯系。」我不太確定。
「那你妻子的親生父親呢?」
我有些懺愧:
「我并沒有見過她的親生父親,去年我們沒辦婚禮,但兩家人坐下來吃了頓飯。
當時妻子說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父親,也聯系不上,所以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他。」
接著警察說道:
「她沒告訴你,她父親已經去世了嗎?」
「啊?」我很詫異。
「她父親是個礦工,在她繼父的煤礦廠上班,出事故,去世了。」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但他們為什麼要瞞著我?」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接著又聽他問:
「當時你為什麼把所有房子車子都賣了?」
警察頓了一下,「包括你妻子的婚前三套房。」
「當時急著用錢,但你們知道,最近二手房市場不好,我怕一直賣不出去,就把所有房子都掛了上去,想著總有一套能夠先出手。」
「可后面賣了一套,有了錢,為什麼又把其他的都賣了?」
「賣出去的第一套是妻子二環那套大平層,但對方不是現金,要走貸款流程,我怕趕不上;
剛好第二套房子是我們的那套婚房,應該是因為我價格很低,但要求對方現金,那套走的很快,錢也很快到位了。
不過當時我妻子的情況危及,孩子又生病,我就把房子的事情委托給了同事幫忙辦理;
后來等我忙完妻子和孩子的事情,另兩套房子,買家都把錢打到我卡上了。
我要是不賣,付違約金不說,還得罪了同事。
買房的人都是單位領導的親戚,你們知道,我剛去單位不久,我……」
我沒繼續再說下去。
警察有些同情我,市中心兩套位置極好的房子,折價賣,可謂有市無價。
領導親戚想買,我就是不賣也得賣。
「房子都賣了,你現在住哪里?」
「我們現在住的房子,領導親戚也不是立馬要入住,就先租給我了。」
「最后為什麼把你妻子的車也賣了?」
「我有個富二代同學在車行做汽車改裝,我當時賣房和賣車是同時進行的,我把車開去他那,他說幫我評估一下;
但沒想到后來他手底下員工私自把車開出去,出了車禍,沒辦法,他就把車給買了。」
「出車禍?」
「嗯」
「怎麼出的車禍?」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當時車禍現場,交警應該做了記錄。
」警察在本子上記錄了一筆。
「說句題外話,當時賣車賣房,你就沒想過,你以后的生活嗎?」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警察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接著又聽他說:
「你知道照顧一個植物人,要費多大的精力嗎?」
另一個警察見我發懵,直白的說道:
「你找她結婚是因為她本身能夠讓你的生活水平不往下跌,甚至躍遷;
但她變成植物人,你賣車賣房后,你的生活質量就會受到嚴重變化,這些你沒想過嗎?」
我苦笑:「想過,但那是一命啊,是你們,你們會因此就選擇不救嗎?」
3
后來警察問我:
「你知道今天是因為你岳父岳母懷疑你謀殺謝媛媛,所以我們才找你來做筆錄。」
我很憤怒,我知道我現在眼睛一定因此而發著紅,但我還是慢慢冷靜下來:
「誰質疑,誰舉證吧,他們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害了我妻子呢?」
我苦笑,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那為什麼你在你岳父岳母還沒來的時候,就把謝媛媛火化了?」
「那時候我妻子她在 icu 搶救了十幾天,我每天都要簽很多病危通知書。」說著我的手和身體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孩子生病又離不開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感應到了什麼,除了我,根本就不讓保姆帶,四五個月的嬰兒,她,她沒有媽媽了……」
說著我眼眶一熱,沒忍住流下眼淚來。
「當醫生宣布妻子死亡的時候,我整個人都——」
我搓了把臉,問面前的警察: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種感覺,就是……」我找了好久的形容詞,最后才無奈的吐出一句:「天塌了的絕望。
」
「那之后的事情,我都渾渾噩噩的,殯儀館的人來,他們說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說可以幫我安排好我妻子之后的事,我就讓他們把人帶走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