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論前途,誰能比得過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就這眼光,怪不得你上一世沒能享到福。
「你別小看薛……我夫君。莫欺少年窮,日后誰比誰高貴,還有得瞧呢。」
我見她得意洋洋,一時忍不住回了嘴。
孟逸茹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前俯后仰笑了好一會兒。
然后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我,揶揄道。
「你怕是守活寡守傻了吧?」
「還少年呢,那薛要連個男人都算不上!區區一個太監,連最基本的需求都滿足不了你,你還在這癡人說夢呢?」
我見她拿此事取笑薛要,心中無名火起。
「太監怎麼了?太監是自己想當太監的嗎!」
「前有司馬遷受宮刑而書《史記》,后有三寶太監下七洋揚我國威,胸懷大志者皆可成事,你豈能因此而瞧不起人?」
我越說越氣,一不留神嘴比腦子快。
「再說,誰說他滿足不了我了!」
「妹妹不知道吧,姐姐我夜夜笙歌,滿足得很!薛要可比一般男人更疼人呢!」
孟逸茹看向我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準確來說,是看向了我身后。
我緩緩轉過頭。
薛要正倚在門外,雙手環臂,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想死。
我只覺面上「騰」地升起一股熱氣,臉好像要燒起來了。
當晚,薛要竟然不像往常一般宿在書房。
而是朝臥房來了!
燭火搖曳中,薛要步步逼近,狹長的眸中似有欲望翻涌。
他一手解著腰間玉帶,一手撫上我的腰身。
微涼的唇貼著我的耳廓,輾轉廝磨。
「夫人,咱們似乎……尚未圓房。」
「不知夫人是如何滿足的呢?」
4
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卻被更大的力道帶回,一頭撞上了薛要熾熱堅實的胸膛。
鼻息之間縈繞著年輕男子的氣息,清冽如泉,又沾著幾分情欲。
我微一仰頭,正對上薛要幽深的眸色。
四目相對,呼吸交錯。
薛要的眼波在我臉上流轉片刻,神色曖昧。
我忍不住戰栗……
前世,我命中桃花缺缺,父親曾想促成的幾樁親事,也總是莫名其妙地黃了。
莫說嫁人,我甚至從未有過與男子相處的經驗。
因而,眼前這狀況我并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有些頭大,索性把眼一閉。
一不小心把身子繃得梆硬。
或許是察覺到我的不安,薛要手中放慢了速度,解我衣襟的動作頓在了空中。
左等右等,不見動靜,我悄悄撩起了一只眼皮。
正捕捉到對方眸中的一絲猶豫。
啊……
我明白了。
我忍不住看了眼薛要那處,面上一片了然。
見我視線忽然向下,薛要也循著瞥了一眼,神情仿佛變得有些僵硬。
我見他神色有異,想了想,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寬慰。
「無妨,無妨。」
薛要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看上去竟有些咬牙切齒。
我還沒琢磨明白怎麼回事兒。
只覺身子一輕,被橫腰抱了起來。
他將我往床上一丟,隨即覆身而上,氣勢洶洶地吻我。
我漸漸感覺透不過氣,微喘不已。
……
忽然,外頭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
「薛少監,太子請您速去東宮一趟!」
似乎是太子身邊的內侍,語氣聽著十分著急。
薛要動作一頓,迅速翻身下了床。
他略理了理衣袍,讓我自個兒先睡,便步履匆匆地推門而去。
果然,直至我睡著,薛要都沒有再回來。
翌日一早,我便聽到了風聲。
昨夜,太子太傅孔意昌府上,被人搜出謀逆之作。
年逾古稀的孔太傅被連夜押入大牢。
這位太傅不僅是太子的老師,更是薛要最敬重的長輩。
前一世,孔太傅下獄后不久,便暴病而亡。
而這一筆,也將被薛要狠狠記在孟府賬上。
因為帶人搜府并拿了孔太傅的,正是我的父親,孟翡。
5
再次見到薛要已是兩日后。
他歸來時風塵仆仆,眉宇之間盡是疲憊,身形也消瘦了幾分。
我伸手想接過他的披風。
他卻身形一頓,狀似無意地避開了我的手,自己抬手將披風掛好。
眼神中的戒備與疏離,更甚于前。
我輕嘆了口氣。
其實,薛要未必就真覺得此次風波我也牽涉其中。
可事關恩師,怕是他再理智,也難以平常之心對待我這個仇家之女。
而一時之間,我亦難自證清白。
只得如往日般安分守己,勤懇做事。
希望薛要成為九千歲的那日,發作的雷霆之怒莫要波及阿娘與我。
接下來幾日,薛要依舊早出晚歸,不停奔波周旋于各處。
只是事情并未有起色,薛要的臉色也一日比一日陰沉。
對方像條滑溜的毒蛇,十分狡黠。
猝然咬人一口,便全身而退,繼續環伺在暗處,吐著信子,等待下一個張口的時機。
這兩日,皇上龍體抱恙,太子每日侍候在御前。
東宮一時去不得了。
薛要便將幾個來往密切的朝臣帶回了書房議事。
在那些人中,我見到了一張略為熟悉的面容。
那是孔太傅的得意門生,當年的新科狀元,如今的翰林院編修——趙寧。
上一世,因著阿娘身子不好,我常常服侍她到她入睡,再回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