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三次落第的廢物秀才,正在被自小定親的姑娘家里退親。
看著桌上的四書五經,我微微一笑。
北大歷史系博士后,江蘇省高考狀元,小鎮做題家了解一下。
這輩子沒別的,咱就是會做題!
01
我靠在門外,聽著屋里傳來的聲音。
江家夫人喝了一口茶,聲音有些不屑:「陸夫人,我們前幾日拿了宥哥兒和我家閨女的八字去龍泉廟找人算過了,大師說是八字不合,夫妻相克,你看這婚事……」
我那便宜娘氣得聲音直打顫:「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糊弄我,不過是看我兒落第罷了!當初看我家宥哥兒考上了秀才就巴巴地貼上來,現在又要退親,好!好啊!」
江夫人笑了笑,把婚帖拍在了桌子上:
「陸夫人這就說笑了,什麼落第不落第的,宥哥兒落第也不是第一次了,這都第三回了……陸夫人,你沒有閨女,你不懂我的心情,誰會忍心把自己閨女推進火坑啊!」
她這話說得太過誅心,我娘顫聲道:「如何就是火坑了,我們宥哥兒不過就是這些日子時運不濟,你就打量他以后都中不了舉人了?!」
「中得了中不了,陸夫人你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江夫人譏諷道,「人家沈家小郎今年不過二十有二,已考上舉人了,我們江家也算是體面人家,怎麼能找個秀才做女婿呢?
「陸夫人,我這是在好言相勸,給你們陸家一個臺階下,你可別——」
她沒說完,我已經大步進了正廳,拿起桌上的婚書撕成碎片扔在了地上,平靜道:
「知道了,這門親事就此作罷,江夫人不必多言。
」
一身綾羅綢緞的江夫人一愣,大概是覺得我沒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挽留實在是太不識相,忍不住嘲諷道:
「宥哥兒倒是好志氣,只是這志氣若是放在科舉上便好了。」
我微微一笑:「自打與江家定親,我便屢試不中,看來八字相克確有其事,江夫人說得倒是不錯。」
江夫人面色有些鐵青。
當初結親的時候早就算過八字了,怎麼可能現在她才算出八字不合。
不過是一個退婚的借口,現在從我嘴里說出來,好像我屢次不中都是因為他們江家克我了。
她想要辯解,然而八字不合是她自己說的,又不好反悔,只能氣呼呼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好!那我且看看,這婚事退了你能不能中,可別再三五次的不中,真成了個老秀才!」
說著她一甩袖子就往門外走去。
「不勞費心,送客。」我喝了口茶,走過去握住我那便宜娘的手。
她已經氣得臉色發白,指著江夫人,手指哆嗦:「當初我就說不該給你定一門賤商的親!士農工商,商人最賤!
「當初看你小小年紀考了秀才,巴巴地上門來旁敲側擊的,要結親,要不是姓江的和你父親早年關系好些,我如何能同意這門親事!
「現在看你不中,她又要來退婚,不過是有兩個臭錢罷了,把我們陸家當成什麼了?!」
我拍著她的手安慰她:「說不定真是八字不合呢,你看我這些年考了這麼多次都不中,說不定一退親立馬就中了。」
我娘抹著眼淚,死死握住我的手:「宥哥兒,你可一定要爭氣!這次無論如何也要中個舉人回來!」
02
回到屋里,我嘆了口氣走到書桌前。
穿到這里已經一個月了,人家穿越不是穿成皇帝就是穿成王爺,不是打天下就是開后宮。
我可倒好,我穿成一個19歲的廢物秀才,天天在家里刷題。
原身小時候運氣好,11歲就考中了秀才,是出了名的天才。
但是其實只有我知道,壓根沒什麼天才,不過是那次考試的考題正好原身前幾天都學過罷了,說白了就是一次巧合。
果然到了同年考舉人的時候就抓瞎了,原身考了三次都不過,天才一朝隕落,迎來的是比蠢材更多的嘲笑,他無法忍受這樣的落差,終于開始抑郁而亡。
然后我就來了。
我翻開桌上的四書五經,拿起毛筆獰笑一聲。
這時候我終于可以大喝一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顫抖吧愚蠢的古人,現代刷題狂魔來了。
小鎮做題家、地獄難度副本江蘇高考省狀元、北大歷史系博士后,我的頭銜可以媲美龍媽!
我看向一邊的小廝元寶:「最近20年南直隸的鄉試試題都給我找來了嗎?」
元寶臉圓圓的,笑得諂媚,拿出了一大摞紙:「都找來了少爺,還有您說的前3名的卷子也都弄來了,近20年一共有7次鄉試,一共是21份卷子,還有各類批注咱都買來了!」
我微笑:「做得很好。」
「這都是小的應該的,不過少爺,」元寶打小就伺候原身,主仆關系很好,說話也大膽一些,他撓著頭問道,「這出過的卷子也不會再考一遍了,少爺看這些有什麼用啊?」
「你懂個屁?」我把所有的卷子攤在身前,搓了搓手。
「你知道什麼叫題海戰術嗎?」
元寶一頭霧水:「小的愚鈍,不懂什麼題海戰術,不過少爺說的一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