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點頭,看向手里的卷子。
原身是個假天才,我可是個真天才,打小就能過目不忘。
還有不到一年就是鄉試,想要中舉人我就得搞點實際的,現在的科舉就是給一道題,然后圍繞著中心佐證一些圣人言論,扯出一番大道理。
比如什麼「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
就這麼一句話,格式、字數、句式有著嚴格要求,嚴禁自由發揮。
嚴禁自由發揮好啊,我就喜歡背題,最討厭自由發揮!
我先用了1個月時間把四書五經縷了一遍,好在原身有點基礎,我不用從頭開始學。
然后我按照試題的格式開始給自己出模擬卷,一天做10套模擬卷,我醒了雞才醒,我睡了狗才睡。
前世我的同學們都恨我恨得要死,背地里叫我卷王。
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聰明的人其實往往更加努力,刷題對我來說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仲秋節。
我爹娘這些日子被我嚇壞了,我爹見天地來敲我的門求我:「兒啊,你歇一會兒吧,熬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今天是仲秋,你讓元寶陪你去街上逛逛啊?」
我拗不過他,正好自從穿越過來我也沒怎麼出過門,對古代的節日也有點好奇,索性放下卷子跟著元寶出了門。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長街兩邊掛滿了燈籠,暖黃色的光映亮了這一方天地。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摩肩接踵,兩邊的攤販大聲吆喝著賣著面具、泥人兒和各色的燈籠。
我一直緊繃著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下來,跟著人流向前走去,還買了個蓮花燈點燃放進了水里。
看著元寶也像模像樣地把燈放進水里許了個愿,我忍不住笑道:
「你許的什麼愿?」
元寶齜牙一樂:「許愿讓少爺高中狀元呢!」
我笑著打了他的頭一下:「什麼狀元,舉人都還不是呢,瞎許!」
元寶撓了撓頭剛要說話,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刺耳的聲音:
「人貴有自知之明,還狀元,真是笑死人了。」
我斂了笑容,回過身去。
穿著水紅色繡裙的少女容貌清秀,然而嘴唇太薄,顴骨微凸,看起來有些刻薄。
她正冷漠地看著我,隨即移開視線,嘴角撇了撇,好像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
江家小娘子,江荷秀,我的前未婚妻。
她身邊正站著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七多的年輕男人,面白無須,看起來有點娘娘腔。
此時他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看來剛才說話的就是他了。
我立馬明白了他是誰。
聽說和我退親之后,江家就和沈家定親了,沈家大郎沈同峰今年二十二,兩年前的鄉試我名落孫山,而他中了舉人。
本來沈同峰也是有未婚妻的,只不過那個未婚妻是老家小時候定的,一朝考上了舉人他家就看不上原來的親事了。
正好沈家缺錢,江家有錢卻想要一個有功名的女婿,兩家一拍即合各自退親,陳倉暗度了。
「考了三次都考不上,還大言不慚說什麼狀元,當真是可笑。」
沈同峰輕蔑地看著我,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我家少爺不過是、不過是一時運氣不好,他遲早都會中的!」元寶怒了,上前一步為我爭辯。
「主人說話,有你一個奴才插嘴的份兒嗎?!滾開!」
我淡淡地看了面前這兩人一眼,懶得和他們糾纏,轉身打算離開。
誰承想,沈同峰竟然不依不饒,他看著我笑道:「陸宥是吧?不是那塊料又何必浪費時間,聽說你家有薄田幾畝,還不如回家去種田,哈哈哈!」
「和這種人有什麼可說的,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罷了,走吧。」
江荷秀大聲勸道。
元寶氣得眼睛都紅了,看著我咬牙道:「少爺,你、你讓我去打他們一頓吧!」
我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元寶,弱者的憤怒是一文不值的,打他們一頓又能如何?
「放心,鄉試之后你少爺我是龍是蟲自見分曉。」
元寶抽了抽鼻子,捏緊了拳頭:「嗯,少爺一定會高中的!」
03
回去的路上,我還在想著晚上回去做幾道題。
我畢竟不是原身,并不真的為了這些嘲諷覺得生氣,只是我從小到大都是學霸,還是第一次被人罵廢物,感覺有點新鮮。
我正想著,一邊的黑暗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噗通」的落水聲,然后傳來了女聲的尖叫:
「來、來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我猛地側過頭去,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個偏僻的角落,沒什麼人影,我一時心急,撩了袍子就往那邊跑了過去。
一過去我就看到了一個扎著雙髻的小丫頭,正慌亂無助地哭喊著,看到我來了她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般地急道:
「公子,我家小姐落了水了,求求你——」
她還沒說完,我就一個猛子扎進了湖里。
我是校游泳隊隊長,我游泳的本事不比做題的本事差。
身后的元寶都震驚了,大張著嘴愣愣道:「少爺!」
秋日的湖水有些冷,我朝著女子落水的方向游去,光線太暗看不清表情,我只能看到她掙扎的越來越無力,慢慢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