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家寡人,不依靠你又能靠著誰!」
葡萄大概很甜,所以他嘴軟了。
「奴才,奴才盡力而為。」
「只這種事,萬不能讓陛下知曉。都督知道的,野心太大,陛下容不下。」
徐飏笑著應下,一雙大手,放肆地伸進了我的衣裙里,卻被我用力推開。
「我有了身子,你忘了?」
他愣了一下,意猶未盡地松了手,只不忘在我的豐腴里,掐了一把。
「這葡萄味甜,來年娘娘莫忘了再賞奴才才是。」
砒霜與蜜糖,下了肚子才知道。
都督今日的甜,只怕他日會腸穿肚爛。
9
肚子漸漸隆起來了,蕭玦開始不怎麼流連后宮,反而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多。
他期待這個孩子,很期待。
我知道。
否則,他也不會說:「待朕有了皇兒,往后便收了心,做一位能讓皇兒引以為傲的好父親。」
「那,那些女人如何處置?」
「留幾個聽話的后宮伺候,其他的……便交給徐飏處置。」
這便是要被滅口了。
至于何種方式,便看徐都督的心情了。
被搶來的女人們不是草芥,她們也是旁人寶貝的女兒,疼愛的妻子,尊敬的母親。
不該悄無聲息死在后宮里。
可徐飏聽到蕭玦要為我收心時,臉上竟涌現了片刻的嫉妒與厭惡。
他嫉妒我?
他……
難怪。
蕭玦寵幸過的女人,他要麼會罰一番,要麼會沾染一番。
只我擅長與他周旋,才在他的上下其手里站穩了腳跟。
但他對我不見得多喜歡,說到底,女人,不過是他和蕭玦的玩物而已。
可我肚里的孩子,他確實喜歡的。
否則,也不會每日都安排太醫過來請平安脈。
連御膳房送來的吃食,都事無巨細過一遍,生怕傷了胎兒。
他對蕭玦,竟是如此用心。
蕭玦不知我所想,抱著我在蕩秋千上悠閑得晃著,綠珠端了一碗苦澀的湯藥來。
見我喝的艱難,強壓吐意,落的滿面通紅,他也心疼了。
「身子不爽利?怎會吃藥?吃藥又為何不告訴朕?」
我嗔怪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撒嬌道:「陛下日理萬機,當真是忙糊涂了。」
「這藥不是您讓徐都督賞我的嗎?」
「徐都督說這是求子藥,日日不落喝下去,定能為陛下添一皇兒。」
「枉我沒命地灌藥,喝得容顏都憔悴了幾分,您竟都不記得了。」
「我不管,你忽略了人家,人家要你往后的十日都只能獨獨陪我一人。」
便只是十日,其他女人也能喘口氣。
而徐飏一個大內總管,假傳圣旨要寵妃生皇子,是為何?
蕭玦多疑敏感,即便笑著應和,但眼中已生了幾分疑惑。
我莞爾一笑,鉆進了他懷里。
「徐都督被陛下帶得很好,前朝后宮,都很信服于他。」
「可惜了他這身子,否則啊,在朝堂上定能有一番作為,成為陛下的肱股之臣,為陛下排憂解難。」
蕭玦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眸子比屋檐下的冰還冷。
「徐飏自小伴在朕的身側,這麼多年了,朕是忽略他了許多。」
蕭玦心里生了刺,可這,遠遠不夠讓二人離心。
10
三月春暖,我已經挺出了肚子,帶著浩浩蕩蕩的丫頭們,逛逛御花園,排解著無聊的慢時光。
雜耍女鄧美人,與我迎面撞上了。
她的欲言又止,我看懂了。
「給本宮在湖心亭里安置出個位置,本宮一會兒要去賞湖。」
不真心的下人都被綠珠安排了出去,幾個親信,也垂著頭遠遠站在了身后。
鄧美人對我深深一拜,「多謝娘娘救命之恩。」
我舒了一口氣,將人扶起,道:「本宮約你來,是有求于你。」
鄧氏苦澀一笑,回得堅定。
「我本是該死之身,能報了娘娘的恩情,也了了我一樁心事。」
「若比死還痛苦呢?」
她目光一沉,卻又了然。
「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我愿為成就娘娘而死。不過一副破皮囊,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我知曉她見過不聽話女子們的下場。
蛇窟里的陰毒之物,是靠女子血肉之軀養起來的。
而暗室里的血腥味,便是隔著厚厚的石墻,都能透出去。
可她不怕。
為了夫君,她本是要與蕭玦同歸于盡的,像我笨蛋阿娘一樣。
是綠珠悄悄爬進了她房里,告訴她,要好好活著,要和娘娘一起掙脫出牢籠。
「本宮欠你的,本宮都會記得。」
她走后,我去了湖心亭,卻叫來了徐飏。
「那個雜耍女,本宮很厭惡。」
「我皇兒剛剛聽到她的聲音,便在我肚里躁動不安。」
「你摸摸,是不是。」
徐飏退了一步,余光看了一圈,才松了口氣。
「與她計較什麼?低賤的玩意兒,奴才幫你料理了就是。」
「什麼事,都比不得您肚里的皇嗣。」
我盈盈一笑,笑得嬌媚。
「知道你最疼我。」
「我可不愿受任何女人的氣。」
……
那晚,蕭玦來我院子陪我吃飯時,我附在他耳邊,告訴他了個驚喜。
「陛下,徐都督帶太醫來看過,他說了,是個皇子。」
「那苦藥,臣妾沒白吃。」
蕭玦夾菜的手頓了頓,但依然掩飾不住滿臉的喜悅。
「太醫賞,你也賞。」
「徐飏~」
徐都督沒在。
蕭玦的臉色僵住了。
另一個公公小福子在我的示意下,回了話:「回皇上,徐都督去了合歡宮。
」
蕭玦放下了筷子,我適時補了一句,「去合歡宮做什麼?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最是離不開徐都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