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這個呢?」
「寶寶。」
「嗯?」我很是意外。
「是我們的寶寶。」
我們其實從未討論過這個問題,不知道他是怎麼學來的。
「那這麼多人,你的心里裝得下嗎?」
「裝不下嗎?」他極其認真又很是擔憂地問。
「對呀。心只有兩個心房哦。」我故意逗他。
他一下就犯了難,拽著畫筆,眉頭緊鎖。
這時姚墨萍從畫室外路過。
「媽的,我還差你那塊兒地住!」說完瀟灑而去。
我不知道梁以齊聽沒聽懂這話的言下之意。
但是他卻轉身擦掉了他稱之為寶寶的那個東西。
「不要寶寶了嗎?」我問他。
他想了想,又很是天真地說:
「我變強大。」
他沒說出后半句,可能是組織不了語言。
但我知道他想說,等他變強大了,就可以有三個心房了。
晚上睡到半夜,有點迷糊間,他突然抱著我。
「方思思。」
「嗯?」
他沒往下說了。
那句只是囈語。
2
我們結婚那天,其實沒有請很多人。
我只有要好的幾個同學,多是姚墨萍這邊請的。
一早起來還在準備妝容的時候,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
「方思思,早安。」早上五點發出來的。
「方思思,在做什麼?」
「方思思,臉好癢。」我猜應該是化妝師在給他打扮。
「方思思,多久,見到你?」
「結婚,方思思,我的。」
「接方思思。」
……
我一邊化妝一邊看著這些消息,想象的梁以齊是興高采烈的。
可真見到他的時候,卻看到他臉色煞白。
他把我抱上婚車時,額頭還滲著汗。
因為他情況特殊,很多儀式都省略了。
但剩余的每一項他都完成得很好。
等到我們都有空坐下來時,我感覺他整個人都筋疲力盡。
因為一上午我都發現他時不時地看自己的手,于是我便把他的手拉過來看。
只見上面寫著:「不能尖叫。方思思會難過。」
字跡因為手心的汗已經斑駁。
「我為什麼會難過?」我問他。
他眨巴著眼睛,想了好久。
「尖叫。大家笑方思思。方思思會難過。」
其實這是一個稱之為邏輯思維的東西。
他前二十幾年沒學會。
那天,他學會了。
3
梁以齊不喜歡深吻。
他更喜歡像小狗一樣的舔,就是那種一下一下的,只是不會像以前一樣啃了。
偶爾,他會睜開眼睛看一眼,然后就把我抱得更緊。
我問他為什麼要那樣。
他把臉埋在我的頭發里說:
「要確認,是方思思。」
4
梁以齊的爸爸后來又來過一次。
那天他估計喝了酒,臉紅脖子粗地在門口攔著我們。
我見勢不妙,想起了上次的事情,感覺梁以齊馬上就要發癲了,于是想把他擋在身后。
但沒想到,他卻一步跨上來,無比堅定地用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我。
「你走!」我聽到他在憤怒地大吼。
「傻逼,你居然還能結婚。我作為你老子,是不是應該來祝賀你。」
「你走!」梁以齊卻只是繼續吼道,「不準進來。」
大概是姚墨萍打過招呼,保安很快就來了,然后把他爸趕了出去。
等他走后,梁以齊轉過來抱住我:
「方思思,不怕。保護你。」
可我發現,說著保護我的人,卻在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保護你。」他還在重復。
我把他拉回去,他抱著我緩了好一會兒。
想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跟他爸對峙。
那天他很黏我,走到哪都跟著。
躺倒床上后,我讓他抱著,問他:
「害怕爸爸嗎?」
「爸爸,」他摟緊我,「壞人。」
我拍著他的肩安慰。
過了好一陣兒,他又說:「不喜歡壞人。」
「嗯。」我回答。
「喜歡方思思。」
「我也喜歡你。」
5
梁以齊在廁所搗鼓了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出來。
他躺到床上,然后抱著我壓了上來。
我以為他會直接親,可他抱著好一陣都沒動靜。
「怎麼了?」我問他。
他面色難忍,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嗯?」
「方思思,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很擠。」
我反應了幾秒,才明白他說的什麼。
東西是他自己去買的,但是沒買對。
婚后,我們度過了一段不短時間的蓋被聊天期。
睡前要是親,可也只是親而已。
直到最近他自己捧著平板沒日沒夜地研究后,才懂了什麼叫真正的在一起。
「那就不戴了。」我說。
有一瞬他好像被誘惑到了。
可隨即,又很堅定地搖頭:「不行。」
「為什麼?」
「會生小寶寶。」
我不懂,于是試探著問:
「不想要小寶寶嗎?」
他又搖頭。「我不厲害。」
我盯著他的眼睛琢磨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厲害,所以還不能要小寶寶嗎?」
「對。」他連忙點頭。「做爸爸,要保護寶寶,和方思思。」
6
我跟著導師出半個月的差。
那半個月,梁以齊每日每夜地給我發消息。
就連什麼時候回來這句,他都問了快百遍。
晚上,他一定要開著視頻才睡覺。
「方思思,親。」他盯著鏡頭一疊一疊地喊。
「我不在呀。」我笑他。
可他固執得很,只一個勁兒地說:
「方思思,親。」
我沒辦法,湊著鏡頭親了一下。
兩周后的一個周五,我累得癱在酒店的床上。
迷糊間,聽到有人敲門。
我以為是客房服務,但一打開門,卻看到姚墨萍站在門口。
身后站著梁以齊。
「趕緊滾!」姚墨萍把他推進來,「別來煩我了。」
7
有次來大姨媽,突然就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