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的王大有一家、王大海父子、邱氏母子,面面相覷。
一個字都沒聽懂,也無法理解,仿佛在聽天書。
但這不妨礙他們覺得王氏很厲害。
既然大家都想去東郡,那就沒什麼好糾結的了,說走就走!
隨便找了顆歪脖子老樹,在樹下歇了一晚,清早起來,繼續啟程。
不過人多一起行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四家人只有徐家逃得快,資基本都還在。
但其他家就慘了,別說食和水,就是草席也沒有搶出來一張,天席地而睡。
而小孩就跟著徐月兄妹三個一個鋪蓋。
徐月和徐二娘有點不習慣,但看到小孩這麼可憐,們也沒說什麼。
徐大現在已經放棄勸說王氏讓自家先走一步了。
人和人之間一旦有過集,再說拋棄,這良心就總有點過意不去。
如果從沒認識過王大有等人倒還好,可現在人家一口一個徐老弟的喊著,徐大就是心再,在有余力的況下,也做不出棄他們而去的舉。
只是這樣一來,背簍里那幾十斤芋頭恐怕也撐不了幾天。
只能希老天爺發發慈悲,早點讓他們走到濮。
到了有人的地方,就算是乞討也比現在好。
一行人走了一個上午,終于在道上看到活人。
可那些人的模樣比他們還凄慘,上瘦得只剩下骨架了,撐著拐杖,一副隨時能夠倒下的模樣。
在他們眼中,徐月看不到一點生氣,全是麻木。之所以不斷向前,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
這些人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沒有一個單獨行的,瞧見他們這伙人走上來,紛紛轉頭看過來。
起先,他們眼神麻木,可接著,眼里忽然泛出綠,盯著徐大背上的背簍,以及徐月幾個孩子。
那眼神,讓徐月又想起了毒龍看自己時的那一幕,不像是看人,倒像是在看食!
王氏冷眼掃過去,那些人不但沒退,反倒有幾分躍躍試。
徐大、王大有、王大海三個男人立馬把婦孩護在中間,徐大那亮晃晃的鐮刀閃爍著寒芒,大有這些人敢沖上來,他就一刀把人殺了架勢。
雙方邊走邊暗暗對峙著,直到徐月等人走遠,他們沒有力氣追上來,這才作罷。
看著前邊越來越多的人,徐月忽然覺得遇到活人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停有衫襤褸的災民從四面八方匯聚到道上,看方向似乎都是從山郡逃過來的災民。
偶爾徐月會聽到幾聲鄉音,但更多的還是其他地方的口音。
混人群中,各種方言混雜,徐大王氏等人已經有點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一家子也是沒想到這各地口音相差居然這麼大。
倒是徐月聽懂不,前世上大學和工作的時候,各地同事都有,加上通便利,各地人口混居,刨除南邊的閩南語和北邊的藏蒙語言,其他的方言都還算易懂。
聽著這邊大部分災民的口音都是河南地區的口音,基本能夠聽懂七八。
就是不會說。
能聽懂對方說的話,對方卻聽不懂說的話。
災民越來越多,抬眼去,前面、后面,都是人。
刨除極個別窮兇極惡的之外,大多數災民都無暇顧及別人,只麻木的順著人流往前走。
人多,各種信息匯聚,徐月靠聽,得到了很多有用信息。
比如說東郡叛軍已除,太守親自坐鎮,各地通往東郡的道路已經打通。
又比如,兗州牧向北邊鄰居冀州求援,冀州牧已派遣兵力南下相助兗州平叛。
此時,援軍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不日就會進山郡。
也就是說,太平日子就快到了。
只是,平息了紅巾軍,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嗎?
災民們想得簡單,王氏卻從中看到了很奇怪的一點。
兗州大,兗州牧不向中央朝廷求援,反倒去找隔壁鄰居,這是什麼作?
而且紅巾軍是從冀州一路掃南下而來,冀州既然有這個實力解決紅巾軍,為什麼紅巾軍在冀州作時冀州不直接把紅巾軍干掉以除后患?
“娘,你怎麼看?”王氏偏頭問走在自己后的徐月。
覺得這個兒既然能夠認得這邊的文字,聽得懂這邊的方言,那原來的世界或許跟現在這個時代有點關聯。
徐月還真有這種覺,之前聽隔壁老頭講述天下大勢,就已經覺得這個時代和東漢末期十分相似。
現在再結合自己這幾日混在災民中打聽來的消息,幾乎都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和東漢末期差不多的平行時空。
眼下兗州和冀州的關系,不就像東漢末期皇權沒落,各地有能之士紛紛崛起,上忽悠中央,下暗自拓展地盤時一模一樣嗎?
“中央已經管不了地方了。”徐月如是答道。
王氏點點頭,這一點已經很明顯,把徐月抱了起來,示意繼續說。
徐二娘和徐大也暗暗在旁豎起了耳朵。
徐月緩緩道:“現在這樣的狀況,有能力的人都想搏一把,反正大家都了。”
“冀州實力強于兗州,是以兗州牧向冀州借兵,但我想,這兵不會這麼容易就借來,兗州牧肯定是支付了讓冀州心的報酬,對方才會過來。”
“而且,更謀論一點,除去今夏大旱山郡災嚴重的事,兗州這個地方連接五洲,是天然的通樞紐,所謂的兵家必爭之地。”
徐月說到這,王氏腦海中紛雜的思緒已經有了清晰的脈絡,接道:
“所以冀州故意把紅巾軍趕到兗州來,等著兗州到時候主上門求它,到時候冀州就可以提出自己想要的條件了。”
聽到這話,徐大嘖了一聲,莫名有點雀躍,似乎很想一展才華,跟這些謀家們玩上一局。
搏一搏,單車變托,房子、車子、地位、人,什麼都有了!
徐二娘古怪的瞥了徐大一眼,“阿爹你為何發笑?”
徐大一上揚的角,“有嗎?我笑了嗎?”
徐二娘:“當我沒問。”
徐大:“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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