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客氣道,“我讓人去準備些素齋,你們在這里將就將就?”
李珍寶和李凱異口同聲:
“我想吃韭菜炒蛋。”
“不用,我們回庵里吃。”
李珍寶又堅持說道,“我想吃韭菜炒蛋,多做些,我好久沒吃這東東了。”
李凱只得紅著臉補充道“我妹子在寺廟外不能吃,但可以吃蛋類等。不好意思,叨擾了。”
江意惜笑笑,出去跟吳嬤嬤低語幾句。時間,就做蛋韭菜打鹵面。
吳嬤嬤讓水靈繼續守著,帶著水香、水清去外院做飯。還有這麼多下人,得做幾大鍋。
李凱去了外院,江意惜進屋陪李珍寶。
李珍寶是個自來,拉著的手訴說著煩惱。
“天天都要喝苦藥湯,泡苦藥湯,扎針,熏紙條,隔九天才能停一天,那一天只吃藥……”
“熏紙條”?
江意惜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或許指的是熏“艾條”。怪不得讓自己逢四這天和李珍寶見面,只有這一天只吃藥不做別的。
珍寶,給起這個名字的人一定把視若珍寶。說福吧,三歲就住進了庵堂。說不福,似乎得到的寵比公主還多。
在一旁服侍的水靈了一句話,“郡主遇事要往好想。看看奴婢,又高又壯又沒心眼,經常被人罵傻子,還給奴婢起了個綽號‘憨丫頭’。
“但奴婢一點不生氣,還過得很開心。因為有對奴婢好的祖父和哥哥,還有對奴婢好的姑娘,如今又有了好差事,干嘛讓那些人壞心。在奴婢看來,郡主的福氣大過天,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實在沒必要因為那些事生氣。”
水靈說這番話越矩了,還是大白話,卻是說到了點子上。江意惜沒有喝止,覺得吳嬤嬤對的評價很中肯,說不傻吧,什麼話都敢說,沒個“怕”字。說傻吧,有些話能說到人心里。
李珍寶一點沒有怪罪,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兩刻多鐘后,水香和一個帶發小尼姑各端一個托盤走進屋,把主子的面擺在炕幾上。
們一進來李珍寶就吸著鼻子,兩只小黑眼珠牢牢盯著碗,“對”的更厲害。
“好香好香,好想好想……”
拿起筷子快速拌了拌,大口吃起來。
江意惜不時囑咐“慢些”。
這小妮子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格很可,也很真實。
兩人吃完,水香把碗收出去。
小妮姑素味低聲道,“主子,世子爺說您吃完就該回了。”
李珍寶哈了幾口氣說道,“你去跟我哥哥說,我現在滿的葷腥味,回去對佛祖不敬,等到下晌沒味道了再回。我困了,要睡覺。”
素味只得躬出去。
對于這個小祖宗江意惜也無法。讓水香進來,把床上的被褥換新的,水靈把李珍寶抱去床上,江意惜斜倚在窗邊的人榻上閉目養神。
江意惜想著前世李珍寶開的“食上”。食上賣素食,也賣暈菜。因為出名。沈老神醫特別喜歡吃那里的菜品和點心,讓去買過幾次。因為是尼姑,只能買素食。
老頭不吃,還研究里面放了什麼,讓江意惜學著做。別說,有些真的讓江意惜做出來了,有些試驗多次也做不出來。老頭原計劃三個月離開,為了那一口吃食推遲了一年才離開。
他的確多教了江意惜不治病的法子,卻也耽誤了給孟辭墨治病的時機。有時江意惜埋怨老頭饞,但有時又覺得好在他饞。自己重生回來,既能救治孟辭墨,也能想辦法避免弟弟病死。
“食上”明年就開業,李珍寶的病也大好了。但只有兩個月能住回京城王府,十個月的時間必須繼續住在昭明庵治病。隨著病漸緩,住在俗世的時間逐漸加長。
而那件震驚朝野的大事就發生在“食上”,孟老國公也是在那個事件中了傷,半年后病逝。若他健在,失明的孟辭墨有他護著,或許就不會手刃孟大夫人最后走上絕路……
李珍寶打斷了江意惜的思緒,“江二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刁蠻任?”
江意惜遲疑片刻,才說道,“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脾氣嘛,每個人都有所不同。”
“呵呵,江二姐姐說會話。”
“我說的是真話。今天上午,你專門叮囑那些人不要打我家里人。對待不認識的人都是如此,可見你是個好人了。”
“咦,的確是這樣。”李珍寶低笑兩聲,沉默許久,又低聲道,“我不是好人,把爸爸氣哭,他給我下跪,我才到這里苦……”話在嗓子眼里咕嚕,接著是低鼾聲。
后面的話江意惜有些聽不清楚,也不知道“罷罷”是誰。不過,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似乎也有不愿與人言的傷心事,但絕對不是長得丑、不能吃之類的事。
李珍寶睡后,江意惜才輕輕走出臥房。
水香說,李世子坐在前院屋里喝茶,其他人也都安排好了。
下晌申時初,李珍寶起床,老尼姑柴嬤嬤帶著小尼姑素點和素味把李珍寶服侍起來。
壯實的馮嬤嬤把背去門口的轎子里。
李珍寶拉著江意惜的手說,“江二姐姐,若我能來你家,你要準備庵里沒有的食。若我不能來你家,你去庵里我請你吃味素齋。哦,再把那個傻大個兒丫頭帶上,對我的胃口,不裝……”
江意惜答應的痛快,“好。”
李凱笑容燦爛地跟江意惜抱了抱拳,才跟著轎子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沖江意惜笑笑。
李珍寶掀開車簾小聲道,“哥,不許打江二姐姐的壞主意。”
李凱用扇子敲了一下的頭,“胡說,我是謝人家姑娘幫了你。”心里暗道,原來京城還有這麼俊秀靈的小娘子,之前居然沒聽說過。
李珍寶又道,“你的花花腸子瞞不過我的眼睛,江二姐姐是好人家的閨……”
李凱十分不高興,“你哥哥就不是好人家的后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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