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灼寶:“……”
陸余:“……”
突然感覺不太餓了。
半小時后,三個幼崽在餐桌前排排坐,對著面前的白粥和水煮蛋愁眉苦臉。
講道理,白粥和水煮蛋這種看得懂燃氣灶說明書就能做的基礎食物,怎麼做都不會翻車——至少郭琳女士信心滿滿下廚之前是這麼想的。
“粥是稍微干了一點,但肯定熟了。……雞蛋是沒問題的!今天家里就咱們幾個,不要太挑剔。”郭琳底氣不足地說,“都吃完!一會兒我過來檢查!”
幼崽們:“……”
等郭琳離開,灼寶才敢吐槽:“還不如讓陸余哥哥做。”
安謹深以為然:“這粥哪里是干了一點,如果咱媽不說,我還以為是米飯做稀了。”
陸余:“灼寶你要是吃不完,就把剩下的給我。”免得郭琳阿姨一會兒回來,他吃不完挨罵。
灼寶眼睛一亮,諂媚道:“謝謝哥哥!哥哥真帥!”
安謹:“……”
安謹對于自家弟弟奴顏媚骨的行徑頗為不齒,然后把自己的碗也推到陸余面前:“嘿嘿。”
陸余:“……”
陸余點點自己的臉:“不是白幫忙的,要報酬。”
安謹:“?”
之前在云省寨子里錄節目時,就被要過報酬的灼寶,一點即通:陸余哥哥是要親親呀。
區區一個親親,換他幫忙吃掉那一大碗黑暗料理,簡直不要太劃算。
灼寶毫無心理壓力地湊過去,啵唧一聲,響亮地支付了報酬。
安謹都看傻了:“…………?”
陸余美滋滋收了報酬,向安謹挑釁地揚揚眉。
安謹鉗口結舌,僵硬半晌,瞪著眼睛和陸余對視。
由于他看得太久,把陸余都看得漸漸不自信:安謹什麼意思?他不會真的也想親他吧??!要不要這麼豁得出去啊?
陸余被他看得汗毛都炸起來了。
好在安謹還是過不了心里的坎兒,遺憾選擇放棄。他恨恨地挪回自己的碗:“我要舉報你們!”
陸余悄悄地、長長地松了口氣。
而灼寶才不管他哥的威脅,配著紅彤彤的豆腐乳,快樂地吃完小半碗飯,一個水煮蛋,便丟下剩飯,自顧自玩去,留陸余幫他打掃戰場。
.
灼寶本想爬到陽臺上去看煙花,結果遇到了正在抽煙的老爸。
灼寶有樣學樣,學著親哥的語氣說:“爸爸,你又抽煙,我要舉報你!”
安致遠:“…………”
安致遠又猛吸兩口,掐滅了煙,向灼寶張開手臂:“老爸陪你騎大馬,別舉報我好嗎?”
所謂騎大馬是把小孩放在肩膀上扛著,或者趴伏在地板上,讓幼崽騎在他腰上,這大約是全世界爸爸們的保留項目。
陽臺沒有地板,冰涼的瓷磚上還殘留著一點煙灰,他指的自然是前一種,灼寶怕掉下去,嫌棄拒絕:“不要。”
安致遠卻沒放過他,一把薅起小兒子,就塞進懷里rua了一通,帶著灼寶,一起坐進陽臺的搖椅上。
安家別墅一共四個陽臺,有戶外的,也有封了窗子的。
這一個便是封了窗子,三面都是落地玻璃,類似于半個陽光房,冬天能通過光照升溫,可這里沒有暖氣,溫度升得有限,是穿毛絨睡衣會有一點點冷的程度。
安致遠沒把灼寶送回去,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將小兒子團團裹住,放在他肚子上。
小奶團子小小一只,老爸的上衣就能蓋住腳踝,他里邊本來已經穿了一層厚厚的毛絨皮卡丘,現在又套一層,行動很不方便,手手腳腳都被箍住動彈不得,只好安安靜靜盤腿坐在老爸肚子上,真像個洋娃娃。
安致遠忍不住又掐了把兒子肉嘟嘟的小臉蛋。
灼寶臉蛋被掐得變形:“……巴巴(爸爸)你是閑得(麼四)沒事做了咩!?放開窩(我)啊啊!”
安予灼覺得老爸情緒不太對。
至少他平時沒這麼閑,即便看著他們玩,也不會堅持太久,通常有機會就要拿出手機摸魚,今天絕對不對勁兒!
果然,安致遠rua了一會兒小兒子,就往口袋里摸煙,摸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當著孩子的面不能抽,便把另一兜里預備戒煙用的棒棒糖拿出來,跟灼寶一人一個分食。
安總把棒棒糖叼出了軟中華的氣質,忽然問:“灼寶,你說我做得對嗎?”
灼寶眨巴眨巴大眼睛,乖乖地望著老父親。
正常成年男子不可能詢問一個四歲半的奶娃娃,自己有什麼事做得對不對,通常這種情況都是:他有些心里話,卻無人可以訴說。而“聽得懂人話卻聽不懂內容”的小奶團子,恰好是個很好的樹洞,灼寶便被順手“抓”了進來。
這時候只要傾聽就好了。
安致遠揉揉灼寶的小腦袋瓜:“奶奶欺負了你對不對?”
灼寶有點委屈地扁起嘴,乖乖點頭。
安致遠嘆口氣,他到底做了幾十年孝子,昨天懟親媽懟得慷慨淋漓,現在靜下來,又忍不住后悔。
尤其是剛剛,安淡泊給他打電話,說老太太氣病了,現在臥床不起。
這一點很容易分辨真假,因為老太太急切的一疊聲詢問能透過聽筒傳進安致遠的耳朵里:“打通了嗎?就說我血壓高!要去醫院!”
……聽起來還挺健康不像要去醫院的樣子,但也聽得出,老太太情緒不高,想必是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