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楚楚家的司機一直在門外等著鐘函,但鐘家和安家并不順路,倆人婉拒了鐘函稍他們一程的好意。
陸余:“我查過路線,坐公交要轉三輛,公交倒輕軌只需要倒一次,可以等316路……”
安予灼聽著就覺得累:“打車吧。”
陸余痛快答應:“好。”
他怎麼忘了?小少爺身嬌體貴,偶爾坐一次公交車還行,如果這樣連續轉車,肯定受不了的,不過正值新生離校高峰,路口堵得水泄不通,好一會兒才打到車。
一坐進出租,安予灼就發出長長的嘆息:“啊——好累啊!腿都站疼了。”
“站一會兒都疼,明天軍訓可怎麼辦?”話雖這樣說,陸余已經很自然地幫他捏腿了,少年看著沒幾兩肉,腿也細,但捏起來并不伶仃,還頗有手感。
陸余:“這麼軟,平時不鍛煉,都沒有什麼肌肉。”
安予灼像大爺似的,靠在車座椅上,閉著眼睛反駁:“我還有腹肌呢!”
“……”陸余不說話了。
初中之后,陸余主動提出分房睡,郭琳也覺得兒童房睡兩個半大孩子太擠,很痛快地又收拾出一間臥室。
倆人不一起睡,也好久沒有一起洗澡,陸余竟然不知道,安予灼都已經有腹肌了嗎?灼寶真的長大了啊。
“對了,我們要不要住校?”
“對了,高中部這麼遠,不走讀了吧?”
倆人同時出聲,均是一愣,然后都笑起來。
安予灼笑夠了,說:“晚上回家跟爸媽他們商量一下,咱倆明天就找班主任報名,早點報名,說不定還能一個宿舍!哎咱倆多久沒一個房間睡覺啦?”
陸余垂下睫毛:“是啊。”
安予灼:嘖。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從進入青春期,陸余就有點躲著他,不肯再跟他同住……這是什麼中二病的新型表現形式嗎?
一中高中部離家真夠遠的,再加上堵車,快倆小時才到,計價器上的數字也跳得飛快,陸余一邊掏錢,一邊默默吐槽:這太夸張了,如果是他自己,絕對不打這麼遠的車。
結果安予灼竟然先他一步遞出紙幣,還有零有整:“正好,不用找!”
陸余驚訝:“你哪來的錢?”
據他所知,安予灼這個月的零花錢,全都拿去買新出的樂高,一分沒剩。
安予灼把他拽下車,狡黠地說:“從我媽卡里取了點錢嘿嘿。走啦,回家回家。”
陸余:“……”
眼前就是安家別墅大門,陸余把人拉住,小聲:“灼寶,缺錢我給你,你怎麼敢刷郭阿姨的卡?!她知道要揍你的!”
其實郭琳女士自打孩子們長大,已經很少體罰,上一回把幼崽屁股打開花,還是灼寶小學時候的事,但余威猶在,家里三個孩子沒有不怕她的。
安予灼含糊道:“她不會知道的。”
其實,小安總怎麼可能沒有小金庫?就算這輩子立志做咸魚,可他好歹一身賺錢的本事,能動動手指就有進賬的買賣,怎麼可能忍住不做?
安予灼同學自打想方設法把壓歲錢騙到手之后,就悄悄用郭琳女士的身份證開了張新銀.行.卡,以及證券賬戶。
他對這幾年大漲的股票還有印象,就算記得不太清楚,通過近年來公布的經濟政策、可查到的大宗商品交易情況、國際原料期貨價格、以及重大財經新聞……都能推測出一二,從而回憶起都有哪幾支股票是近期的“搖錢樹”。
只可惜能(騙)到手的本金(壓歲錢)不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小安總折騰小半年也才賺了幾萬塊。
但對于高中生來說,已經非常富有了。
不明真相的陸余還是擔憂,邊踱步邊用一種“你早晚要挨揍”的憐憫眼神,從少年單薄挺直的后背,看到校服褲子包裹的挺翹。
安予灼被他瞧得雙股一緊,瞇起眼睛威脅,手指啪啪啪戳在陸余勁瘦的胸口上:“這個秘密我只告訴哥你一個人,你不告密老媽就不會知道!而且我一點都不怕她——”
“說什麼悄悄話呢?”郭琳女士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安予灼同學嚇得一個立正,就聽郭琳從二樓窗戶探出腦袋說:“回家了怎麼不進門?快進來吃飯了!”
陸余:“噗。”
安予灼:“……”
陸余:“來啦!”
安予灼:“……來啦!”
安予灼有點炸毛,追著陸余問:“你剛剛笑什麼呢?是不是在嘲笑我?”
“沒有。”陸余不承認,但唇角上揚的弧度,完全出賣了他。安予灼擼胳膊挽袖子,想像教育鐘函一樣,教育一下他陸余哥哥。
郭琳正好從二樓下來,笑道:“都多大了,還跟小尾巴似的跟著陸余哥哥?怎麼那麼粘人?”
安予灼:“……”媽你沒察覺到我的殺氣嗎?
郭琳女士沒感覺到殺氣,笑瞇瞇地說:“飯都好了,不用等小謹,他中午跟爸爸在公司吃。”
年過四十的女明星依舊婉麗端莊,歲月好像格外優待美人,沒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不過老母親的氣勢還是越來越強的:“高中第一天感覺怎麼樣?你們班主任是特級教師,出了名的嚴格,我和鐘阿姨特意給你們選的。”
……果然有暗箱操作啊!
“干嘛這種眼神?”郭琳用筷子柄在安予灼腦袋上敲了一下,“別不在意,嚴厲點的老師好,李老師去年帶出五個清北生呢!陸余的成績保持下去,考清北肯定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