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灼挑完他想吃的種類,陸余再把剩下的一股腦干掉。
董宇緹、薛圍并不嫉妒安予灼,畢竟人家才是陸哥養了十多年的親兒子(?),他倆都堅信:能讓陸哥這麼掏心掏肺地對待,安予灼私底下不知道得多叫多少聲“爸爸”呢!
畢竟這是“男生生存法則”的江湖規矩!給好處就得叫爸爸!
不過,第四天過后,董、薛兩位同學就發現,即便他們想叫爸爸,也得不到被帶愛心早餐的優待了——
軍訓第四天,安予灼同學終于受夠了站軍姿。
安予灼其實想過多堅持一下,等自己真的中暑再順勢躲去病號連,安心擺爛。可是,他低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
上輩子的小安總每天忙得跟打仗一樣,從學生時代起,睡眠就嚴重不足,抵抗力自然弱一些,經常因為感冒發燒進醫院,夏天也曾經中過幾次暑……郭琳還以為是兒子消化系統不好,吃什麼都不見長肉的緣故,請中醫開了很多調和脾胃的方子。
殊不知,單純是累的。
而現在,安予灼雖然還是吃不胖,但只是看起來弱不禁風,實際上健康得不得了……怎麼曬也不中暑。
他甚至在休息時故意把作訓帽摘掉,讓陽光直射到臉上,竟然也活蹦亂跳。
真的很不科學_(:з」∠)_
身體雖然是健康的,但腿實在太酸疼啦,每天站軍姿、踢正步,腳碰一下地面都覺得疼。小安總心想:磨煉意志、增強毅力、培養刻苦耐勞精神的鍛煉,還是交給真正的年輕人吧,他一個活了兩輩子的假年輕人就不湊熱鬧啦。
于是,安予灼同學一上午沒喝水,于即將午休、太陽最大的時候,在隊列里搖搖晃晃,一副要倒不倒的樣子。
“安予灼,你沒事吧?”
“他好像中暑了!”
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安予灼決定隨便往哪個同學身上一倒——他才不往地上倒,摔下去可太疼啦。
安予灼“暈倒”前閉上眼睛,隨機選了個幸運兒:小胖,就是你了!
然而,他落進的懷抱怎麼這麼堅實?小胖不應該暄暄軟軟的嗎?怎麼會硬邦邦?
安予灼狐疑地把眼睛瞇開一絲縫隙,竟然看到一臉焦急的陸余。
“灼寶,你怎麼樣?”
“怎麼回事?”
“報告!教官,安予灼好像中暑了。”
“教官,我得帶他去醫務室。”
“……”
“都別動!我看看!”人聲太嘈雜,教官撥開同學們,上前確認,不是他不信任同學,只是最近其他班有人為了逃避軍訓而裝暈。
……熊孩子太多,他不得不謹慎,以免被他們懵了。
結果掀開安予灼的帽子,就看到少年蒼白的臉,和干燥起皮的唇。
唇是故意一上午不喝水的結果,臉色白則是天生的,配上那對輕輕顫抖的、鴉羽似的濃密睫毛,襯得整個人都無比脆弱,像一朵隨時會因缺水而凋零枯萎的鈴蘭花。
教官:“趕緊帶他去醫務室!”
不用叮囑第二遍,陸余打橫抱起人就走。
但安予灼覺得眾目睽睽之下被公主抱有點娘,掙扎著要背。
教官也沒看出不對勁,在一旁附和:“對,背著!背著省力氣,跑得快。……用不用派其他人跟你們過去?”
“不用。”陸余背起少年,健步如飛,眨眼的工夫,已經匆匆跑遠了。
看得教官直唏噓:“俯臥撐200”同學體能是好,背著同學還跑那麼快!不過第一排第六名應該也不重,還以為他是個刺頭,沒想到身體這麼弱,早知道不為難他了……千萬不要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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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離得極近,安予灼聽到陸余急促紊亂的呼吸,怕他擔心,趕緊在陸余耳邊說:“哥哥,我沒事,沒有中暑,我騙他們的。”
“什麼?”
“我只是不想軍訓,好累啊。”安予灼軟軟地把腦袋搭在陸余肩膀上,然后就感覺陸余停下腳步。
聽到這人呼吸的急促。
他小心翼翼抬眸看了陸余一眼,發現陸余沉著臉,頓時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心虛:“哥哥,那個……”
“安予灼,好玩嗎?”
頭頂傳來陸余陰沉嚴肅的語氣,安予灼縮了縮脖子,抬手抱住陸余的脖子試圖蒙混過關:“哎呀我就是好累不想站了。”
這一聲撒嬌的‘哎呀’讓陸余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但也沒有緩和許多。
“你不知道會嚇到我的嗎?”
“……現在知道了,對不起嘛。”安予灼小聲。
陸余深呼吸一口氣,沉默良久,聲音還有點硬:“下次不許這樣了。”
安予灼想到陸余哥哥之前義正言辭地不準他早戀,以為陸余又在責備他偷懶。
他乖乖認錯,但并不想改:“知道啦,哥哥我以后不會再逃避鍛煉了,可是站軍姿真的很累,我就休息這一回……”
“想休息都隨你,但以后不許這樣玩。”陸余心想真的嚇到他了,看到安予灼站不穩身體晃動的那一下他腳都軟了。
聽這口氣好像是原諒他了?
安予灼又囂張起來:“好!我記住啦!”
他后背一挺,生龍活虎地說:“哥你把我放下來吧,教官看不見了。”
結果安予灼一掙扎,陸余反而更用力,反手托著他的屁股,把人往上掂了掂:“別亂動。”
安予灼抗議:“演夠了,可以啦。”
陸余沒把他放下來:“萬一有人看見呢,你不是白嚇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