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灼則趁著廣告時間問他老爸:“爸,假如我不是你親兒子,你會在什麼情況下發現我不是你親生的呢?”
安致遠一震:“?”
安予灼連忙:“我說假如!看了篇關于父愛的文章,所以突發奇想。”
安致遠:“那怎麼也發現不了,你長得這麼像我,一看就是我親生的。”
就連安謹都聽不下去了:“爸,您可別往臉上貼金了,灼寶長得像我媽!”
“……”安致遠一拖鞋砸過去,“別玩了,加班去!”
安謹靈巧避過,開門溜了。
安予灼:“……假如我跟你長得不像,也不像媽媽,結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跟你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孩子呢?你會覺得我和他抱錯了嗎?”
安致遠:“……不會。”除非我有私生子,否則哪能往那方面想?
他嘴上說:“我頂多多看那孩子兩眼,長得像又說明不了什麼,我跟你趙叔叔還長得像呢,帥的人可能都有幾分相似。”
安予灼:“……………………”
安予灼:“那如果,你已經發現我不是親生的,又看到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生呢?我和那男生的生日還一樣!”
安致遠:“那樣的話,肯定要過問的!”
安予灼陷入沉思:所以,問題又繞回去,還是要陸家先發現陸倚雲不是親生的,可他們養了18年都沒發現,一到北城就能發現嗎?
不知道上一世發生了什麼?是陸倚雲出了什麼意外、還是陸家有什麼顯性遺傳病?
安致遠矜持地問:“什麼有關父愛的文章,也發給我看看?”孩子懂事了,竟然也重視起親情了!
安予灼隨口胡說:“語文卷子上的,沒拿回來,爸,我上樓學習去啦!”
“哎?不看球賽了?”
“不看了!今晚要把作業寫完!”
安予灼改主意了,打算明天出個門。
山不來就他,他便去就山。
安予灼很怕由于蝴蝶效應的緣故,讓陸余錯失認祖歸宗的機會,所以決定明天拉著他,主動去找陸老爺子。
理由也是現成的:還衣服!
安予灼斗志昂揚,準備熬個大夜,今晚一口氣把兩天的作業都寫完,于是抱著作業便推門進了陸余的房間。
“嘩啦!”
陸余慌張地把什麼東西塞進抽屜里。
安予灼僵在門口:“?”
“呃,我是不是打擾到什麼了?”
他從小到大習慣了和陸余不分彼此,他們倆誰進誰的房間都不敲門的,也沒想到陸余竟有了秘密。
陸余明顯有點慌張:“沒事。”
安予灼:“那我可以進去嗎?”
陸余:“進來吧。”
陸余的書桌原本就配了兩把椅子,他往里挪了挪,安予灼便坐在有抽屜的那一頭,只要他輕輕一拉,就能窺探到陸余哥哥的秘密。
陸余握著筆的指尖都因緊張而有些發白,他飛速頭腦風暴,想著若被發現,該怎麼跟安予灼解釋,還是干脆……
然而,小安總是個有素質的人,成年人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分寸、保持距離。
他怎麼能……當著陸余的面去看呢?
當然要等陸余不在的時候,再悄悄拿出來欣賞!
安予灼偷眼用余光瞄陸余哥哥,發現對方緊張得耳朵都紅了,他現在幾乎可以確信,陸余藏的不是《花花公子》,就是比《花花公子》尺度更大的色.情讀物!
一整個晚上,陸余都沒等到灼寶的質問,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只是等安予灼做完所有作業、乖乖回房間睡覺后,才默默又把抽屜拉開。
里邊躺著一沓淺藍色信封,以及素箋信紙。
既然他很喜歡收情書,那麼,他就親自寫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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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晚熬了夜,第二天倆人起得都有些晚,陸余本想為月考做準備,抓緊時間復習,可架不住安予灼拉著他,堅持說:“哎呀!當面把衣服還給老人家,才顯得有誠意。”
陸余遭不住那句近乎撒嬌的“哎呀”,很快丟盔棄甲。于是,他們算著時間,錯過陸老爺子的午休,于下午一點半抵達了陸家莊園。
門衛還記得安予灼那張非常有辨識度的漂亮臉蛋,很痛快地通知管家。
管家熱情地迎出來,連連道:“叫人送過來就行,兩位少爺怎麼還親自跑一趟。”
聽管家稱呼他們為“少爺”,安予灼就敏銳地意識到,陸老爺子應該調查過他們!
上次來的時候,管家可是叫他們為“小同學”的。
陸老爺子為什麼調查他們?為了陸倚雲,還是因為和陸家人模樣相似的陸余呢?
安予灼按捺住激動,問管家:“叔叔,陸爺爺在嗎?我們想當面致謝。”
管家:“不巧,老爺去見一位故友,估計晚飯之后才會回來。”
“哦……”安予灼不免失望,但來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安予灼笑瞇瞇地說:“叔叔,我們可以在這里喝杯茶嗎?”
管家:“當然!”
管家甚至留下來親自陪客,安予灼愈發確信,陸老爺子應該對陸余頗為留心。他又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聽起來毫不相干、卻能看清老爺子態度的問題,得到的肯定回復越多,安予灼便越滿意。
即便沒見到陸老爺子本尊,他也覺得不虛此行——安予灼心里有底了。
以陸老爺子的睿智,以及人脈,他若是想弄明白什麼事,應該易如反掌。也許,從前是他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