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個子相當高, 頭頂幾乎和上鋪的加高圍欄差不多平齊,看起來直逼一米九, 瞧著年紀不大, 應該和他們差不多, 氣質卻不太一樣,像混過多年社會似的成熟。舍友拿不準該叫他“同學”,還是什麼,張著嘴巴顯得有點呆。
陸余主動自我介紹:“同學你好,我是灼寶的……”
“普通同學!”安予灼急急插嘴。
陸余:“……”
安予灼:“是高中同學,嘿嘿。”
陸余咬了下后槽牙,皮笑肉不笑:“是的,高中同學。我來找灼寶一起回老家。”
舍友:“哦哦,你們順路是吧。”
學校一放假,大家都歸心似箭,除了安予灼懶洋洋地睡到中午,就剩這位酒瓶底眼鏡的舍友。
陸余對舍友說:“謝謝你照顧我的同學灼寶,一會兒有空嗎?請你吃個午飯?宿舍就剩你們兩個了?”
舍友婉拒:“不用啦,我已經點了外賣。”他又吐槽:“有對象的早早就出門了,就剩我和灼寶倆單身狗不著急……”
陸余又瞥安予灼一眼,手搭在他床邊,一點點往男朋友臉蛋上靠,目光卻挺禮貌地看著舍友,“我的同學灼寶長這麼帥,竟然也是單身狗嗎?我不信,他是不是背著咱們談戀愛了?”
陸余把“同學”倆字咬得很清晰,安予灼聽出他是在不爽,但當著舍友的面,又不敢反駁,一會兒就感覺到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熟練地掐上他的臉蛋。
“……!”
大約是剛從冷氣很足的車子里出來,陸余的手很涼,掐在臉上也涼絲絲的,安予灼怕“地下戀情”曝光,敢怒不敢言,任由他掐。
舍友眼神本來就不太好,完全沒注意到小情侶的貓膩,無知無覺地說:“沒有呀,你都不知道他多受歡迎,但咱們灼寶真是憑本事單身,無論男生女生的示好都不接受。
”
“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舍友跟陸余客氣兩句之后,就重新把耳機戴上,繼續追劇。
他降噪耳機剛戴好,安予灼就一口咬上陸余掐他臉蛋的手。
陸余“嘶”一聲,就對上灼寶有點得意的挑釁眼神。
陸余:“……”
陸余小聲:“行了我錯了,別咬了。”
安予灼哼一聲,不松口。誰叫他剛才掐他來著!哪有異地男朋友剛見面,就手這麼賤掐人臉蛋的!
“不松是麼?”
“嗯哼。”
陸余便把手指往他口腔里探了探,語調戲謔:“舍不得松口?”
安予灼:“?”
安予灼反應過來,臉都紅了,低罵了句“流氓。”
真不知道陸余這幾年在外邊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當年那個接個吻都臉紅心跳的陸余哥哥到底去哪里了呀?!!
陸余好整以暇地抽出手,從安予灼桌子上抽出張紙巾,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才擦干凈,面色如常地催促:“小懶蟲,起床。”
“帶你吃飯去,然后去機場。”
“好哦。”
陸總跟報紙上的形象不一樣,沒穿手工定制西裝,只一件沒logo的低調奢牌短袖,以及看起來很學生氣實則也是大牌的牛仔褲,跟安予灼肩并肩在校園里散步,像極了普通的校園情侶。
安予灼有點恍惚:如果他能跟陸余就這樣下去也不錯,這樣普普通通地做一對不起眼的校園情侶,一起上課,一起在考試前夕去通宵自習室熬夜,一起偶爾翹掉周五的課,連上周末,玩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怎麼了?”陸余問,“忽然沒精打采的。”
安予灼嘆息:“沒,就是覺得異地戀有點辛苦,總也見不到面。”
陸余:“嗯。
”
陸余說:“要不然,不要異地了,我回來上學怎麼樣?”
安予灼只當他在哄自己,但也很受用:“行啊,那太好啦。”
他沒當真,畢竟依著上一世的經驗,目前陸老爺子身體還硬朗,還能好好地在家主位置坐上幾年,等陸余真正掌權也得幾年之后,在此之前,他都要勤勤懇懇地跟老爺子學習、在集團歷練。
不過,即便日后陸總成為陸氏集團的實際控制人,也不可能結束異地戀,屆時他一定會更忙,而安予灼不太想出國的。
當初陸余剛對他表白時,安予灼就因此糾結了很久,事實證明,即便倆人真正走到一起,該面對的問題也要面對。好在現在他還要念大學,不得不留在國內,還沒到做出抉擇的時候。
這時候,安予灼手機響起,竟是鐘函。
安予灼:“壞了!忘了鐘函!”
他好像約他一起回家來著,不過只是口頭約定,還沒訂機票,如果臨時給他買不知道能不能買到。
結果電話那頭的鐘函直接說:“灼寶,你先自己回去吧,我這邊有點事,需要在A市處理一下。”
他聲音有點焦急,好像真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安予灼不由得問:“怎麼了?”
鐘函:“別提了,我們不是配合學姐拍畢業電影作品麼?但投資方……哎,一開始談得好好的,簽了合同就開始耍流氓,欺負我們是學生,不懂這些。……沒事,我耽擱幾天,處理好就回去。替我跟郭琳阿姨問好!”
說罷,鐘函就匆匆掛掉電話,安予灼只當他遇到了說投資卻又反悔的資方,沒懷疑有什麼大事,便也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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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飛機,安予灼也沒想到跟老媽報備,他抱起手機字斟句酌地打字,力求能把他和陸余一起回家的事,說得自然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