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先把臉遮住吧。」
用衣服卷了幾圈,我又把衣服扯開:「不行,太緊了,喘不過氣。」
就這樣走著,我注意到小張的神色一變,變得異常嚴肅。
在道路的左右,有一群人看向我們。
我小聲地問:「這群人是玩家吧?」
玩家與 NPC 很好分辨,他們的衣服大多是自己的衣服,和副本中的 NPC 形成鮮明對比。
小張點點頭:「沒錯,他們就是玩家。但不要把他們當成玩家進行交流。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副本里的 NPC。吳媽,這次可千萬不能 OOC。」
沒錯,一旦被察覺出異常,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
我說道:「我會注意的。」
迎面走過玩家的身旁,其中一個玩家叫住我們:「你們好,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請問這里有可以住的地方嗎?」
小張看向他:「這里沒有可以住的地方,如果非要住,請到東邊的林子去伐木建屋。三天之后是我們村子祭祀的節日,請你們在之前離開。」
男人問道:「如果我們沒離開會發生什麼事?」
小張淡淡道:「大概會很糟糕吧。」
小張拉著我離開,我隱約聽到玩家們在討論該如何在三天內走出這里。
等到走遠了我才問:「他們能在三天內走出去嗎?」
小張看著我:「在這三天內走出去的是笨蛋。」
我想了想,問道:「為什麼?」
她說:「因為我這個副本的任務是『請玩家們找到從血月夜離開的方法』,選擇在之前離開,就會被視為沒完成任務。結果嘛,自然是……」
她對我做了一個吐舌頭的動作。
我點點頭:「懂了。」
幸好我不是玩家,否則我絕對死在這個文字陷阱里了。
小張打開她在村口的屋子:「我這個副本是 A 級副本,玩家通關率要控制在 10%-30%。多或少,都會受到懲罰。所以吳媽你不要怪我對他們狠心。」
我點點頭:「我理解。決定都是自己做的,當他們決心為自己的愿望來到這里,就要對自己的生死負責。我不會因為自己也是人,就去可憐他們。」
她意外地看我一眼:「我還以為吳媽你是同情心泛濫的圣母類型呢。」
我十分無語地看著她:「為什麼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人?」
小張看著我的眼睛:「因為吳媽你人很好啊。」
我看著她:「開本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她鼻子一皺:「誰讓你拋棄我去耍,渣女!」
事情的起因是我幫朋友籌備婚禮,消失了很長時間,忘了跟她說。
她數落了我整整半小時。
說得我都快自閉了,和小李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
結果一不小心就到了副本開本的時間。
就成現在這樣了。
副本進行時嚴禁打開副本,因為副本與現實的時間流速不同,一旦開門,后果相當嚴重。
就像是一輛公交車和高鐵并排行駛,想從公交車跨進高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能等副本結束,時間調平,才可以出去。
我有預感出去會被老板狠罵一頓。
不應該啊,我總感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為什麼會突然開本呢?
6
夜深。
在破舊的屋子里,小張守在門口。
我打了個哈欠:「還不睡嗎?」
她回頭看我,驚訝地問:「吳媽,你怎麼還沒睡?」
我揉了揉疲倦的眼睛:「我在等你啊。」
她看著我:「可我在為你站崗啊,就怕你不能安心睡覺。
」
「啊?」我睜大眼睛,「我還以為你在打探玩家的動向呢。」
好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們兩個簡直是絕絕子。
我說道:「那我不管你了,我扛不住了。」
可我閉眼沒多久,就聽到了輕微的鼾聲。
我翻來覆去,睜開眼,在月色的照耀下,小張靠著門睡著了。
年輕人的睡眠質量就是好,倒頭就睡。
我起身,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準備回床邊,發現有點冷,又拿了回來。
暗想道:「吳媽身體素質差,想支援你也沒辦法,有心無力,還是保住自己的狗命最重要。」
最后想了想,我靠在她身邊,這樣兩個都能暖和一點。
上午。
小張的聲音傳來:「太陽曬屁股了,吳媽快起床。」
我迷迷糊糊地說:「我又不在床上……」
說完才發現我確實在床上。
我拍拍腦袋,難道我昨晚失憶了,我也沒有夢游癥啊,怎麼上來的?
小張說道:「吳媽你該減肥了,死沉死沉的,費了我好大勁才把你搬上來。」
我看著她,張開嘴。
她說:「矯情的話就先別說,這群玩家已經了解到我身為祭祀神女的消息了。估計很快就會來重點關注我們,吳媽,你要時刻小心。」
我點點頭,深切地感覺到當 BOSS 也不是容易的事,要不斷地和玩家斗智斗勇。
也對,如果 BOSS 看誰不順眼就弄死誰,那這個游戲就沒法玩了。
日上三竿,不遠處果然多了一些玩家,他們假裝聊天,目光一直往這里看。
我問道:「接下來咱們該做些什麼?」
小張笑了笑:「出門到處逛逛,去幾個與劇情無關的地方,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在平原上,小張放羊牧馬;在集市中,她帶我采購東西。
跟著我們的玩家換了一個又一個,每過一段路就會換人,不像電視劇中一個人跟到底的傻子跟蹤法。
我們若是副本生成的 NPC,絕對無法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