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姐，這是你最喜歡的生椰奶蓋，干媽特地給你買的，你看干媽多疼你啊。」

我媽慈祥地點頭：「你是我生的，我還能不想著你？」

我漫不經心地晃著手里的奶茶。我媽從來不知道我對生椰過敏。

這種口味的奶茶是陳淼喜歡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對母女到底想干什麼？

在我疑惑的眼神下，我媽站起身理了理頭發，跟陳淼手挽手出了門。

「瑤瑤，奶茶趕緊喝，時間長了就不好喝了。」

「你們小兩口多聊聊，我跟淼淼今天不回來吃飯。」

關門之前，我媽對著凌思源使了個眼色，隨后急匆匆拉著不情不愿的陳淼走人。

我回過頭舉起了奶茶，盯著凌思源的眼睛：

「你們搞什麼名堂？」

凌思源輕笑出聲：

「你真的變了，又敏銳又警惕。」

不然呢？

他希望我還像個小白兔一樣任人欺凌？

在我冷漠地注視中，凌思源看了眼我手里的奶茶，半帶遺憾地嘆了口氣：

「看樣子你不打算讓這東西進嘴。」

他眉毛一揚，拿起了手機：「不如聽個有趣的東西。」

凌思源打開手機外放，我媽熟悉的嗓音回蕩在客廳里：

「杰森，我女兒我很了解，她從小就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像你這樣的條件她肯定早就春心蕩漾。」

「你別看她對你冷冷淡淡，其實是欲擒故縱。釣著你罷了，阿姨實在看不過眼。」

「等會兒她過來你讓她把這奶茶喝了，阿姨在里面加了點東西，后面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懂的。」

說到這，我媽還得意地笑了一聲。

「只要她有了你的孩子，以后肯定對你服服帖帖，再不敢給你臉色看！」

「阿姨就一個要求，你可要讓我的淼淼多拍幾個女一號，姐夫捧小姨子，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嘛.....

凌思源按下暫停鍵，誠懇地看向我鐵青的臉：

「方瑤，我對你絕對坦誠，也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事。」

他半是哀求半是撒嬌地說道：

「你別再對我冷眼相待好不好？」

這男人容貌極盛，柔和了表情的模樣，足以讓石人動心。我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忽然展顏一笑：

「好。」

凌思源彎了彎眼角，欣然站起身就想擁抱我我強忍著胃里的翻騰，對著他輕輕搖頭：

「給我一點時間。」

飯要一ロー口吃。

事要一步一步辦。

我媽怎麼都不明白，為什麼我始終堅定地站在我爸那邊。

離婚訴訟開庭那天，我爸將這二十年我媽的資金流水、我媽跟陳淼的親子鑒定報告全部公布了出來。

我媽在庭上不斷咒罵我爸不負責任，咒罵我忘恩負義：

「你這個白眼狼，虧我還給你介紹了杰森這麼優秀的男朋友，你怎麼對得起我？」

我面無表情地播放了一段凌思源給我的錄音，重點是下藥那段。

庭上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法官冷冷看了眼我媽：「你對你女兒的行為已經涉嫌犯罪。」

我媽臉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看向旁聽的凌思源。

后者對著她禮貌地微笑。

之后的流程進行得很順利。

我媽婚內出軌證據確鑿，法官判決她退還這些年給陳奉祖的所有資金。總金額接近五百萬元。

我家在一環路的房子出售后，一半資金歸我爸。我媽當時就崩潰了：

「方博文你不是人！沒了房子沒了錢，你讓我跟淼淼怎麼辦啊？」

旁聽席上，陳淼默默垂淚，不斷拿著淚眼去看凌思源，模樣十分可憐。

我爸沉著臉一言不發。

自從那天他跟我一起離開家，就沒再跟我媽說過一個字。

訴訟結束后，我扶著我爸慢慢走出法庭。

我爸長長舒了口氣，后背佝僂了些許，眉眼間卻是松快的。

「杰森哥哥，你一定要幫幫我......」

不遠處，陳淼整個人幾乎貼在凌思源身上，兩滴淚從腮幫滑落，妝容依然完美。

凌思源輕輕推開陳淼，大步向我走來，眼中閃爍著幾分輕松愉悅：

「你的心事已了，可以接受我的約會嗎？」

我看向凌思源身后走過來的幾個人影，唇角一勾：

「我怕你沒那個機會了。」

凌思源眼神一沉，幾名警察走到他身前。

「你是凌思源對嗎？」

「我們得到確鑿證據，懷疑陳奉祖是被你所殺，請你配合調查。」

凌思源驚異地后退一步，隨后猛地轉頭看向我。

我對他微微頷首。沒錯，輪到你了。

10

我家小區外開了很多年的飯館后廚里，有個眉眼平淡、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

熙熙攘攘的飯館，誰也不曾把視線投在她身上。

她就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雜草，沒有一絲一毫的存在感。

隱蔽的茶室包廂中，我給她遞過去一張銀行卡。

「素姨，這里是二十萬，你換個地方生活吧。」

這是我去年一年存下來的所有獎金。

余素搖搖頭，唇角上揚，不起眼的面容現出一抹生動：

「我不走，我也不要錢。」

她抓住我的手，粗糲的手掌幾乎捏疼了我：

「方瑤，已經走到了最后一步，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她的下場！」

我感慨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余素，陳奉祖的合法妻子，陳淼名義上的母親。

一個幾乎被所有人忽略的存在。